林钰着实没有想到,他刚好送了一箱子的卷宗去大理寺,路过这附近,谁能想到堂堂太子会到这种场合来。
“太……”林钰顿了一下,换了称呼,“江公子。”
林钰走到桌子边坐下,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来这了,也没人跟着吗?”
江奕言哈哈大笑:“你是知道我的,最喜欢到处瞧瞧哪儿有意思。”
林钰苦笑的摇摇头,这个人向来随性而为,看着正经,可实际上最是潇洒肆意。
“你如今不比以往了,虽然我知道,但现在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心里头总该有数。”
江奕言饮下一杯茶,没有常喝的味道香,却独有一股子劲,果然不错。
他撇撇嘴,无所谓的说道:“太让我伤心了,这么久没见,看到我没副开心样子便不说,教训我倒多的是话。”
林钰哭笑不得:“哪来的瞧我不开心,都当了太……贵重了还没个正形。”
江奕言脸色慢慢没了笑意,连语气都十足十都无奈:“这个身份不是我想要的,不过父亲看在别人的面子上,所以才给了我,谁想要便拿去吧。”
林钰不说话了,他心里早已知晓,从册封的圣旨宣读之后,他就去了王府。从江奕言当时并无惊讶的表情,就猜到了背后的事情绝不简单,背负着一个虚无的身份,即使怀着对那个人的思念,江奕言就没有任何的怨言。
虽然他清楚,自己只不过是一颗被用来做压制的棋子而已。从前是代替之物,现在更是了。
“在父亲的心里,我不是最佳的人选,但却是现在最合适的。”江奕言压低声音,以袖掩口对着林钰小声说道:“为了瓜分太后的势力,迟早会立中宫,你我皆知不可能是贵妃。我的两位皇兄今日虽没有什么动作,难保不是留了什么后手,且看年节那夜吧,毕竟父亲的安排,从来没人猜得到。”
林钰觉得稍稍苦涩,他能看的这么明白,想来是早就接受了。陛下天天召他问话,训诫,大多是做给外人看的,至于淮王和瑞王......前一个的心思再明白不过,后一个就难说了,醉心诗书绘画可能是表象,庄妃娘娘仍然受宠,万一动了什么想法,怕的是江奕言的下场凄惨。帝王之家,实在是太过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