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子悦赢得也不轻松,左边的脸上青了一块,又喝了酒,最终脱力的躺在了顾晨涵的旁边喘着粗气。
“你说你干嘛非要想那么多呢,这是文人的事情,跟你没关系。”
顾晨涵伸手擦了擦脸上的鼻血和眼泪,气息不稳:“我也不想啊,但是有些事情一旦想了,就止不住了。卢子悦,战场上是真的要死人啊,死很多很多的人啊。”
卢子悦躺在地上看着棚顶眨眨眼睛,打仗要死人这件事情她知道的要比顾晨涵早多了。
“我知道。”说着,她从地上爬起来,又把顾晨涵拽起来“走。”
卢子悦没说去哪,顾晨涵没问,就老老实实的被拽着除了屋子,无视守在门口一脸惊讶的几人,直奔雁门关的围墙上。
夜里的景色很好,夜朗星稀,月亮高悬在天空亮的刺眼。
跟着卢子悦登上城墙,站在城墙边上看着远方无尽的黑暗,北风吹得两个人的衣服猎猎作响。
“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以前我爹和我娘去世的时候我也真么想过。虽然跟着家里去了边关,可直到父母去世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战场是真的要死人的。然后我就不想打仗了,我问祖父能不能不打了,咱们认输好不好。”
“那镇国公是怎么说的?”
“他说好。”没看顾晨涵疑惑的目光,卢子悦又补充了一句:“然后他就打了我一巴掌。”
“这世上没人真的喜欢打仗,我跟你说的在军营中喝酒唱歌是因为我喜欢的是那种生死看淡的洒脱,不是喜欢打仗死人。一场战争,赢了,士兵死伤无数,多少人的家里挂起了白布,而朝堂之上则为了胜利普天同庆;输了,还是士兵死伤无数,多少人的家里挂起了白布,朝廷之上也是气氛沉闷。
这些事情只要细想谁都知道,只不过有些人不愿意细想。可就算如此,有些仗却还是不能不打。打,就要死人,但不打,就让别人骑到头上。这次与柳国的战事皇上也问过我。”
顾晨涵盘腿坐到城墙上问:“那你是怎么说的?”
“我?我当然是主战派。”
“就算知道这场战争之后会死无数的人?”
“顾晨涵。”卢子悦转头看向身边的女人:“难道你会为了战场上可能死去的士兵放弃整个大周的基业?”
“自然不能。”
“所以他们都只能是牺牲品。其实这战场无论输赢,不过是抬头喝尿跟低头吃屎的区别而已。”
一时间二人不再说话,耳边只有呼呼作响的风声。
沉默了好长时间,顾晨涵才悠悠长叹一声:“等之后给父皇上奏折多给死去的士兵家人一些补贴吧……”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