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瑜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有些疲惫,“南城,城西的那块地皮竞标的事你听说了吗?”
薛南城打开走廊的窗户,扑面而来的冷风吹散了酒意,“建工那边负责这个项目的是黄老狗的侄子。”
薛南城说完连继续谈生意的心思都没有了,只觉得太阳穴跳得厉害。
贺瑜莫名地有些烦躁,压了很久才把那股子烦躁压了下去,冷冷地说:“黄有志也就指望着这个侄子成事了。”
薛南城心一惊,突然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接着他的话,说:“难道你想要接下这个项目?”
贺瑜的嗓子溢出一声笑,“只是参与竞标而已。”
薛南城明白了他的意思,小心翼翼地问:“这事儿老胡不知道吧?”
贺瑜说:“这件事不用告诉他,他束缚太多。”
薛南城也同意他的说法,的确,他们三个只有胡知时子承父业,娶得老婆也是南方某位高官的女儿,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上下一大堆的人盯着,把他牵扯进这趟浑水来,确实不厚道。
而他和贺瑜,一个是家里早早地经商了,一个是为了把媳妇儿放在第一位的,两个人确实比胡知时自由得多。
挂了电话,贺瑜半眯着眼靠在椅背上,目光盯着天花板,眼神空洞,思绪飘得很远。
他记得林寻母女进去大院的第一天起就开始有一些恶意的风言风语,也正是因为如此傅远才不能接受母女二人。
有一条晚上,他去找薛南城,路过一个巷口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隐隐约约的争吵声。
他不是多管闲事的人,迈开脚步就要走,却听到了一声脆生生的声音:“傅远哥哥——”
他脚步一顿,在这儿能叫傅远哥哥的只有那个新来的小丫头。
鬼使神差地,他收回了脚,插着裤兜,身影隐在黑暗里。
“谁是你的哥哥?我妈就生了我一个,我可没有妹妹。”
是傅远的声音。
“这是我买的桂花糕,很好吃的,我给你留了一块。”
贺瑜看不到两人的神情,只听到了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别想着用这些伎俩讨好我。”
傅远说完,就迈着大步离开了。
贺瑜站在林寻身后,小姑娘的肩膀一抽一抽的,他知道她在哭。
这算是怎么回事?无声地哭?
贺瑜皱了皱眉,总比家里的那位小祖宗余音绕梁撕心裂肺的哭强多了。
贺瑜看着林寻远去的背影,突然就想到了第一次见到她时,脸上那副波澜不惊的神情。
想不到她也会哭?
贺瑜走到方才两人争吵的地方,果然地上有一块脏兮兮的桂花糕,从包装来看,主人确实花费了不少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