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是对她。也笑了笑,是对着离山的灵柩。
“舅舅,您过世了,要谁护她在河家?”
“阿恒,你别担心。也别替舅荆心,我已经嫁人了,我会护好我自己的。”
“怎么护?”
赫璞璠蹙眉,阿恒这是要做甚!舅舅灵前,岂容他胡言乱语。
赫璞璠想起身,想拉他出去。可刚对上他的眼神,她却觉得脑后一凉。苏安曹恒伸出手,拉住了赫璞璠的手。赫璞璠疑惑的看了眼自己的手,又疑惑的看着他,想挣脱,却被他紧紧拽住。
他的眼神,愈发的柔和,潺潺而出的是赫璞璠从未见过的深情之态。
这副镌貌,使令她心神震之。
阿恒开口,对她言道,“爹曾经拉着我的手,他认命了,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是对他没有救下娘的惩罚。他自己不能清醒,清醒了,就不能活。他更加没法子,去对得起一次次救回来他,又替他撑起整个苏家的长姐。”
“你在”赫璞璠看着阿恒,叫她心头一颤。
冷月依的死,赫璞璠和张青雀一样,始终觉得与赫家,与赫旁风有关。如今苏家的不幸都是她,是因为护着她造成的。此时他突然这话,叫她心头尽是惊心,莫不是,他是不是,找到了什么证据?
停灵堂前,庭下院内,也来了他人。
因为忧心赫璞璠未归的河量仉与留在离家帮忙的河量庄此时,也就那么刚巧的倒了这院内。
苏安曹恒此时的话,叫灵堂里的赫璞璠,和庭院里的每个人都一头雾水,他到底,想要什么。
“阿恒,冷姨母的死…”
他伸出手指,轻柔的抚上她的唇,这暧昧不清的动作,叫赫璞璠整个的懵住了。更叫院里的每个人,也惊住了。
“我不想跟爹一样,我不想,我连保护我自己心爱的人,都是名不正,言不顺。”他扭头,对着离山的牌位道,“离山舅舅,我来,就是求您成全。求您帮帮我,也帮帮璠儿。”他看向她,“璠儿,我想你和离,我想,娶你。”
灵堂,静了
河量仉看着沉默不语,低着头,张张嘴,什么都没回绝的赫璞璠。他看不清她的什么神情,可她的身子却微微颤抖,他霎时有种,不出口的,苦郁。
“大哥。”河量庄拉拉河量仉,声叫着他,可他仍没什么反应。
河量庄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只得自己开口,冲到门前,他怒目而视的对着苏安曹恒吼道,“苏安曹恒!”堂前两人一愣,俱是看向河量庄。河量庄气势汹汹的道,“你爹娘的前尘往事与我们河家有什么关系!你那么喜欢这女人,她出嫁前你怎么不拦。现在什么,休妻还是和离,你的轻巧,可这事与你苏家有什么相干?今日这灵堂,也是离家的不是你苏家的。他人灵前大呼叫,你苏家的教养哪里去了。”他忽然想到自己这句话,可以颇有深意,便接着道,“噢果然有娘生没娘养。”
“你住口!”
“住口!”
“住口。”
三人齐口喝止了河量庄。
河量仉回头瞧着河量庄,他也察觉自己不该扯出已故之人。
河量仉回看着苏安曹恒,余光中亦然看见自己的妻子。
他想,刚刚苏安曹恒的话,为什么,你不反驳?
河量仉等了那么久,只是想听她句话,什么都可以,可是什么都没樱要不量庄这不该出的话,她今夜,在这祠堂,他们面前,可还会开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