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生死攸关的惊险瞬间,饶是歇息了一刻钟时间,冬雪和何海棠的婢女依旧神魂未定。
相比之下,宁如意的心神已然平复了许多。
两世为人,生死她早已经历过。
吩咐冬雪去将车厢里的水壶和毛巾取了出来,宁如意用毛巾沾了水,轻轻地为何海棠擦拭脸颊。
“冬雪,你有带着白玉膏吗?”
宁如意皱眉地看着何海棠额角的红肿,用清凉的湿布在上头小心敷着。
“姑娘,奴婢带着呢。”
自从上次在妙心庵里姑娘受过伤,冬雪随身携带白玉膏。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姑娘,奴婢来替表姑娘上药。”
“还是奴婢来吧?”
何海棠的婢女怯生生地举起手,她似乎很胆小,但宁如意发觉表姐还挺疼这个婢女的。
她想了想,示意冬雪将白玉膏递了过去。
婢女虽说胆怯,但手脚倒是轻柔熟练,很快就在何海棠额角上涂好了白玉膏。
然而将白玉膏递还过来时,那双眼睛却是红通通地漾满了泪:“表姑娘,我们姑娘会不会醒不过来了?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府?”
她边说边哭,呜呜咽咽地看着好不凄惨。
宁如意嘴角一滞,安抚道:“表姐只是一时撞昏了,并没有大碍,你别太担心。”
“呜呜呜……”
那婢女哭得跟泪人儿似的,“都是奴婢不好,没有照顾好姑娘……”
宁如意:……
冬雪看不下去,伸手揪了揪那婢女:“你家姑娘还晕着,你哭成这样能顶什么事儿?快快收了眼泪。”
婢女扁扁嘴,转头抹泪,却是不敢再发出声音。
宁如意叹了口气,举目朝前望去。
华清风怎么还不回来?
就在思忖间,便听见马车车轮的声音。
前方转角处,出现了一辆华贵的马车。
赶车的人正是华清风。
宁如意迎上前去。
“宁二姑娘,”华清风矫健地跳下马车,走到宁如意跟前,低头看着她,“上这辆马车,我送你们回府。”
宁如意仰着脸:“华公子,这马车是……?”
以她对华清风的了解,在京城不可能拥有马车。
这短短时间里,更不可能租到马车过来。
华清风却没有过多解释:“先上车,我送你们回去。”
“好。”
宁如意不再犹豫,吩咐冬雪和那婢女扶着何海棠上了马车。
片刻后,华清风手里马鞭一扬,马车嘚嘚前行。
半晌后。
“表姐,你醒了?”
宁如意惊喜地看向缓缓睁开眼的何海棠,扶她靠坐在迎枕上,“你感觉如何?可有晕眩或哪里不舒服?”
何海棠茫然地对了对焦,忽地猛抓住宁如意的手:“如意,我们死了吗?这里是地府吗?”
宁如意忍不住扑哧一笑:“没有,我们都好好的。刚才有人救了我们。”
“真的?”何海棠眼睛渐渐恢复神采。
“只是表姐你撞到了额头,红肿了一块,现在觉得疼不疼?”
何海棠摸了摸额角,哎哟一声。
“好疼!”
“已经给你擦过白玉膏了,待会儿回了府里,再让大夫看看。”
何海棠应了,随即又问:“如意,是谁救了我们?又是谁要害我们?”
宁如意沉了眸子。
这个问题她刚才已经反复思量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