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扮给自己看不成吗?
薛湲抿了抿唇,将茶盏放下,幽幽道:“哥,我娘留给我的铺子你是时候交给我了吧?”
薛温扯了扯嘴角:“那是娘留给你做嫁妆的,你现在才多大?这么快就要嫁人了吗?”
薛湲听到嫁人脸上一点羞涩也没有,而是瞪着他:“你总归是要交给我的,早一点迟一点有什么不一样?”
薛温异常坚决:“不行!当初娘怎么吩咐的我就怎么做!”
薛湲冷笑:“可得了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算盘?”
不就是想占着她的铺子多捞点油水吗?
想到什么她一脸怀疑地看着他:“我说哥,你一直不娶妻不会是因为舍不得那些聘礼吧?”
见他不说话,薛湲以为自己猜对了,她苦口婆心道:“哥,你这样不行啊,那些姑娘蠢是蠢了点,眼睛也瞎了点,但是你把她们娶回来做做摆件也成啊。我们大房可就你一个男丁,你要是不娶妻,爹娘在天之灵也难安啊。”
她在这唧唧呱呱说了一大堆,薛温不耐烦了:“何悠,送姑娘回去。”
何悠立马上前道:“姑娘,请。”
薛湲瞪着他:“不用你请,我自己会走!”
说完嘟着嘴满脸不高兴地出去了。
薛温看着被风吹的晃动的烛火,往年的宫宴都是五皇子的母妃云贵妃操办的,这一次怕是要换人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想必今天晚上很多人都睡不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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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贵妃跪在铺着青砖的地面上,就算她的衣衫足够厚,地上的冷意仍旧源源不断渗进了骨子里。
虽然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但她的容颜保养的如少女。
娥眉杏目,琼鼻丹唇。
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个美人。
而美人此时的脸色却惨白如鬼。
有人拉开了一直紧闭的门,走了出来,停在了她的面前。
她听到黄阔的声音从头顶落下:“娘娘,天冷,赶紧回去吧。陛下已经歇下了。”
云贵妃抬起头,风吹得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她哀求道:“黄公公,求求你让我见陛下一面。焓儿他是冤枉的啊。”
黄阔摇摇头:“娘娘,证据确凿。而李霄已经畏罪自杀了。”
云贵妃也跟着摇头,鸦青色的发松松散散,发间的金钗摇摇欲坠,像一只折了翅膀即将落崖的蝶:“不,焓儿没有做,焓儿是冤枉的。他是被陷害的啊。我要见陛下!陛下最疼焓儿了,焓儿是什么样的性情陛下最清楚了……”
黄阔叹口气,不管此事到底和五皇子有多少关系,李霄已死,许多事情也查不清了。
更何况天家无父子,皇帝此时并不想见到云贵妃。
他给一旁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忙上前拉住云贵妃的胳膊,将她半扶半拖地带走了。
…
…
外面的风声越发大了,呜呜咽咽犹如鬼哭。
孟远澹看着书案上的两块一模一样的帕子,微微颤抖的烛光衬得他的眉目格外柔和。
他笑了笑,有几分感慨:“甜姐儿长大了。”
两块帕子一块是从吴霖手上抢来的,另一块则是他让人去千云斋买来的,而吴家如今已经被程家赶出了府。
他转而又叹口气:“只是我担心若是她高调起来,那些人会注意到她。我们也只是希望这孩子能平安长大而已。”
一旁的孟安慈祥地笑了笑:“老爷也别太担心,表姑娘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也未必是坏事。”
孟远澹皱皱眉:“她传回来的消息说甜姐儿变了性子?”
孟安点点头:“是,她说表姑娘还是那个表姑娘,但是表姑娘有时候做的一些事让她摸不着头脑了。”
孟远澹的目光落向书案上的帕子:“这孩子在程家过的并不好,程家那两个老的对我们虽有所顾忌,但是对她也不会太上心。”
孟安道:“当年大姑娘出了那样的事,老太爷这么做也是被逼无奈。”
孟远澹垂了眼,低声道:“我都明白,只是如今吴家这样的杂碎也敢算计我们了。”
“老爷是要对他们出手?”
孟远澹笑了笑,嗓音清越:“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们家不是有个未婚配的姑娘吗?这么猴急,我帮他们一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