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到今这步田地,到底是谁没有好好经营这段感情。
裴亦堂一下子就被她的话惊住了。他倒是忘了他自己的家会让她痛到无法呼吸。
那张精致的面容带着悲伤,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让他的十指莫名泛疼、颤抖。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从来没有想过会走到今这个地步。”他收回目光,不敢定定地与她对视,那惹人怜爱的表情会像毒药,让他害怕得后退两步。
施甜甜轻轻一笑,暗讽道:“那你是几个意思,别跟我到了现在你跟她的爱死灰复燃。”
优雅端庄的笑容完全让他看不出一丝破绽,可偏偏这样的神情让裴亦堂看来实在陌生可怕。
以往的她再怎么高冷,眼里总会带着淘气,现在这双眼眸里,冷然无处不在。
裴亦堂心中钝痛,难忍语气中的悲伤颤抖道:“我心中有你,不是证明过了吗?”
着,大手抵在伤口处,神情失落地望着她。
施甜甜依旧在他的面前微笑,“证明什么,证明你的伤是自作自受,爷孙两人合伙来骗我使出的苦肉计。”
“你不信我是真心的。”
“我信,信你们裴家是真心骗我的。”
一字一句,字字诛心。
可是裴亦堂却咬着牙将她扛起来,旋地转,施甜甜害怕得惊叫了一声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
“裴亦堂,你干什么!”她眼睁睁地看着他穿上皮鞋,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出家门口顺势将门锁上,在等电梯的几秒钟里,他冷着脸告诉她,“带你回去麓湖,我会证明给你看。”
“我不去,我不稀罕你的证明,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施甜甜手脚并用捶踢着裴亦堂,拼了老命在挣扎。
恢复记忆的裴亦堂直接抓住了她黑色袜裤包裹着的腿使劲一捏,施甜甜就像是打了鸡血的样子叫得更大声,“放开我!”
激烈运动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好处,裴亦堂有意无意地松手,她整个人顺着姿势滑落在他脚边,在她以为自己要半身不残的时候,他又紧抓住她的腿让她吊着,此举动吓得她花颜失色。
是夜,五彩缤纷的烟花在黑暗的空中绽放,似麦浪滚滚,似金雨阵阵,仿佛在上方开着热闹的宴会。
私家车飞驰在公路上如同脱了弓的利箭,嗖的一声不见其影。
施甜甜坐在副驾驶上惊恐地抓着安全带不停地颤抖着身体,目光注视着前方。
“裴亦堂,你打算带我去投胎吗?”她语气带着愠怒双手紧紧地抓着安全带,脑海里不停地想着要跳车。
骨节分明的双手熟练地操作着方向盘。对于施甜甜的话裴亦堂恍若未闻,他像是一头野兽般紧盯着前方的路段心翼翼地开着车,唯独,不回应她的话。
施甜甜害怕他因为焦虑的心情而发生车祸,所以完那句话之后她再也没有开口,裴亦堂那冷冰冰的神情,她尽收眼底。
裴亦堂的脸庞染满了悲伤,饶是如此,施甜甜那被欺骗过的心依旧不会因此而发生变化。
麓湖在他的极速中很快就抵达,施甜甜手疾眼快打开车门往外跑去。裴亦堂心中一阵愤懑,也不知怎么的,他一把将施甜甜拉进怀里,猛的低头,想要覆上她的唇瓣。
“啪!”
出乎意料的,还没来得及触碰就被她推开,还送了自己一个响亮的巴掌。
“裴亦堂,你究竟要怎样!”她仰起头大胆地直视裴亦堂的眼睛,脸上带着决绝的愤怒。
裴亦堂被那巴掌打蒙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就这么喜欢打我,为什么不愿意打一辈子?”
施甜甜却轻哼一声,“我没有那个心思打你一辈子,那样的生活我不想要。如果你要带我去你的家里面做客,抱歉,我不想去。”
裴亦堂直接拉着她走进电梯,双眸阴郁地看着每一个数字的跳动,不顾她的反抗,将她塞进门后,用自己高大的身躯堵住门口。
“你不来也得来,我过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我不需要你的证明,既然你瞒着我出了轨还对我撒了谎,我就是这辈子没人要也不会跟你将就。我们离婚吧裴亦堂。”
似是为了证明他的决心,他操起檀香木制的椅子狠狠地砸向挂在墙边的婚纱照,哗啦一声,原本发光发亮的照片在重击之下碎了一地渣,那笑得如向日葵灿烂的两人被椅子砸凹了一个洞。
裴亦堂克制自己的怒气将椅子扔在一旁砸到旁边的古董花瓶,又是一地残渣。他盯着施甜甜深呼吸,顺势捡起一片玻璃往自己的脖子一抵,决然地看着她问道:“你是想让我割断脖子上的动脉才相信我,对不对。”
抓着玻璃的大手被划伤,血流了整个手臂,那尖吨着脖子也被刺出了鲜血。
施甜甜还没有反应过来,满屋子已经弥漫了鲜血的腥味。
那满地的玻璃碎渣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动人,如同一颗颗昂贵的钻石。
面对蹲在地上用生命威胁着她的裴亦堂,她的俏脸染上了比之前更厉害的愤怒,突然一把抓着他血淋淋的大手,冷冷地轻哼道:“想死可以,但请别在我面前。不然的话,别人会骂我见死不救。”
裴亦堂怔愣着抬眸望她,原本充满悲赡眸里此刻黯然失色,“你突然间怎么变得这么冷血,你不怕我死掉了吗?”
施甜甜紧抿着唇半晌,看向他的眼里一片幽深,“以前会怕,现在,你爱死不死,要死就滚远点。”
“你……”裴亦堂整个人都懵了,他知道她现在对他生气,没想过竟气到这种地步。连他要死在面前了她都不会心痛一下,真的无法原谅他的过错吗?
然而施甜甜哪里肯在这里多停留,她将脚边的玻璃拨开并心翼翼地跨过去,回头冷冷地看着裴亦堂,嗓音里沾着冬季刺骨的冷意,“如果你真心想要证明自己的内心,这满屋子的照片也不会留到今日。”
施甜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间就想到了这个,只是在看到他手中的玻璃以及手上脖子上的鲜血时,心就不知怎么就厌恶了一下,想起他编织的谎言,今日的种种,不过只是他在演戏而已。
对,就是演戏。他们裴家的人最擅长用这样的手段来欺骗生性纯良的她,所以不再相信他的所作所为。
她终于狠下心来跟他划清界限,他居然还想试图将她的心捂热。
用折磨自己的方式来讨一个女人回头,是受虐成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