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背着那占据整个后背的大黑包,就像刚刚从一天的繁重课业中解脱,背起书包,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的中学生那么轻松自在。
较为引人注目的是,站在女孩儿身旁的那个打扮颇为时髦,穿着前卫另类的女人。
只见,女人一头艳红色波浪卷发随意披散,长发及腰。
倚墙而立的女人身材高挑,身段婀娜,只一个侧影,便让楼道里路过的人频频回头,探头探脑的想要一睹芳容。
女人似有所感,回眸一瞥,就让背后那些伺机偷看的过路人险些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摔下来。
尽管,女人回头的一瞬,他们看见的,也只不过是一副造型独特,炫酷非常的大墨镜而已。
那副冰蓝色的大墨镜几乎遮住了女人的大半张脸,旁人也就自然难以看清其容颜。
不过,那些偶然路过的人都觉得,那样张扬的墨镜,配那般招摇的女人,倒是正好,一点儿都不夸张,显眼和惹人注目也自是难以避免的。
再看门里,同样站着一个女人。
女人墨色长发披散,似质地柔滑的黑色丝绸般覆盖住整个肩背。
只是,女子额前,鬓边的发丝显得格外凌乱,一看便知是刚从被窝里钻出,尚不及梳洗打扮,修饰形容。
当然,最令人面红耳赤,呼吸一窒却仍旧难以移开目光的还是女人那不着寸缕的身体。
那具在昏暗光影中若隐若现的女子躯体,一眼看去,虽不甚分明,似真似幻。
但,女子那霎那流转之风情,一帘暗香浮动间却足以令人一眼难忘,辗转难眠,黯然**,魂梦皆空,此后经年,所思所念,所逐所愿,唯那一抹似梦似幻的迷离倩影而已。
穆千秋走近门边,伸手点了一下,撩起还有些沉重的眼皮,慵懒的扫了一眼门头影像里的人。
首先闯入眼帘的,不用说,自是外头那个两手扒着门,伸长脖子,探头探脑,就差一头撞向门板,直接来个破门而入的女孩儿。
穆千秋瞅了一眼影像中那上窜下跳,小动作不断,来回换着手指,一个劲儿猛按门铃的女孩儿,面上闪过七分无奈三分纵容之色。
虽有些不情愿,穆千秋还是抬手欲开门将人迎进来再说,免得门外那正值青春期,精力旺盛无处用的女孩儿再继续扰民。
正要伸手开门,穆千秋似乎才想起了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光裸的身体,敛眸略一思量,她还是转身走回卧房。
不一会儿,穆千秋的身影便重新出现在门边,只不过,方才一丝不挂的身体上此刻多了一件淡紫色的丝绒睡袍,松松垮垮的随意披在肩头。
说真的,穆千秋严重怀疑,要是任由那女孩儿再这么不管不顾的摁下去,且不论自家那利用率不高的门铃报废了不说。
估计过不了一时半刻,她那个到处多管闲事,唯恐天下不乱的邻居就要带领着整个楼层的闲杂人等来轮班儿按她家门铃了……
穆千秋也有自己的考量,怎么说,自己如今也是公众人物,虽然目前还暂居十八线,比那些小透明也多不了几分存在感,
但,说真的,演艺圈的这些事儿,谁知道呢?谁又能说得准呢?
如今这样如何,那样又如何?
今天是一个样儿,明早一觉醒来,太阳虽照常升起,但,自己,周围,甚至全世界或许就又全变了样儿。
这个圈子里,一夕之间,天翻地覆,从风光无限的神坛上一脚踩进满是污垢的臭水沟里,从此不得翻身的人比比皆是。
那么,反过来,一夜爆红,从没什么存在感,路人待遇的十八线小透明一跃跳上那五光十色,灯红酒绿的华丽舞台,从此高举金话筒,翻身农奴把歌唱,一路杀近那美人王座,撩袍落座,从此君临天下,谈笑间名利双收,颠倒众生的,又何止几人?
所以说,或许哪一时境遇一转,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从今天这个走在大街上也少有人认出的小明星一跃成为连日常逛个超市都要全副武装,还恐遭一群狂热粉丝围追堵截的大明星,也未可知啊……
总之,比起被一群七嘴八舌,家长里短,闲言碎语就是日常生活主节奏的家庭主妇们围攻,穆千秋还是更愿意放门外那个女孩儿进来。
因为,她知道,女孩儿只是活泼些,好动些,其实心地单纯,善良的很。
最重要的是,这个女孩儿还是她的头号铁粉,打不走,骂不动,有事没事非要追着她跑遍大街小巷,舔着脸就要往上凑,一听见有人说她不好就要冲上去拼命的那种脑缠粉……
真是很让人头疼啊……
穆千秋颇感无语的摇了摇头,抬手,拉门,截断了那扰人清梦的“叮咚”声。
开门的一瞬,随着那张跃动的笑脸闯入门中的,是一个匆匆忙忙的声音:
“哎呀!千千姐,你可算开门了,你再不开门,我都要憋不住了!”
话音未落,龙卷风一般卷进门里的,只剩一个被抛在玄关前的大黑旅行包,而那背包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中,远远飘来一句:
“千千姐,实在不行了,你等等我,我先去下洗手间啊,我知道你是不会介意的。”
穆千秋已经见怪不怪般摇了摇头,瞟了一眼脚边那占据巨大空间的大黑包,正欲伸手关门。
突然,凭直觉感知到陌生视线的穆千秋双目一凌,迅速侧头,犀利的目光直射向抱臂靠在墙边,抬脚想要跟着女孩儿一起走进来的女人。
穆千秋眉头一皱,果断地抬手,推门,只听“啪”一下,本应关得严严实实的门却留了一条缝儿。
穆千秋低头看去,视线瞟过那只卡进门缝里的红色高跟鞋,眸底渐起不满之色。
她抬眸睨向那被卡在门外的女人,眼神似在问:“什么意思?”
对面那时髦靓丽的女人伸手摘下架在鼻梁上的墨镜,顺手将那副夸张的大墨镜挂在胸前,又抬指捋了捋鬓边的发丝,才抬起头,挂着一脸无懈可击的笑容,看向穆千秋,温声细语,秋波款款道:
“怎么,不请我进去吗?”
女人红唇勾起,停顿了一下,透过门缝,探头欲向里看去,被穆千秋早有预料般堵住视线。
那女人见状,掩饰般低头笑了几声,随即又抬起头看着穆千秋,双眼闪动着诡异的光芒,眯眼笑道:
“你看,琦儿都进去了,作为陪同着一道来的人,大明星是不是也应该请我进去坐坐?”
穆千秋瞥了一眼对面女人脸上有些“不怀好意”的笑,不怎么在意的移开视线,对女人所说的话充耳不闻。
她的眼尾不经意扫过女人挂在胸脯上的墨镜,透过那闪着光的镜片,她甚至看见了女人深陷的乳沟。
那墨镜的一只脚卡陷进那拥挤的乳沟里,恰好卡得分毫不动,倒是不用担心一弯腰会掉到地上……
穆千秋似是看到了什么不乐见的东西一样,很快转移了视线。
她抬脚踢了踢那女人卡在门缝里的高跟鞋,示意女人将脚拿开,否则接下来发生什么事,可就后果自负了。
对面那女人显然也读懂了穆千秋的意思,但,令穆千秋深感无力,同时又莫名其妙的是:
那女人就好像完全感觉不到一点儿疼似的,不仅没有撤脚,反而还整个人往门板上靠过来,那只卡门的脚也试图更进一步。
除了演戏本职外,本就对人没多少耐心,更可况对方还是一个无关痛痒的陌生人,于是乎,穆千秋不用思考便直接决定了采取最简明有效的的手段。
她直接抬脚用力踩下,下脚的同时便听见对方近乎变调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穆千秋偏头远离,尽管双耳已自动闭合,还是无可避免的听见了门外那持续不断,一波赛过一波的嚎叫。
穆千秋低头看了看自己白白嫩嫩的光脚,忍受着一门之隔的惨叫,无语暗忖着:
自己光着脚,踩那么一下,杀伤力有那么强?
对方至于如此惨叫连连?连声音都跑调了,像个男人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