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门外嘈杂的声音越来越远,岳赟总算松了一口气。
夜幕降临,病房里探视的家属逐渐散去,楼道里也安静下来。
医馆晚10点30分“宵禁”,巡夜护官关了楼道里最后一盏灯,便回到护官站,漫无目的地看起了。
等待总是跟心情反着来,越是急躁,时间过得越慢。但也有个别不按常理出牌的,就如同岳赟,静静躺在床,闭着眼睛数时间,结果毫无意外地从“装睡”过度到“真着”!小岸隐形躲在暗处,听着岳赟的呼噜声,哭笑不得。由于戴着氧气罩,这呼噜闷闷的,不仔细听还真像“喃喃自语”。
睡着了自然没什么时间概念,当子夜的钟声响起时,第6天来了……
……
第六日堵截(1)
小岸分明听见楼道里传来了厚重的脚步声。楼道里的灯忽明忽暗,就像声控的电子鼓有节奏地闪着光,可护官站却没动静,只能说明来人不是敲晕了她们,便是放了结界,隔开了现实。就连小岸都觉察出身边若隐若现的压迫感,这绝不是阳世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究竟是谁?!”小岸的眼睛顷刻间变换回血一样的红色,朝门外犹如迪厅里亮瞎双眼的闪烁灯光望去,果然,一个身影慢慢靠近这间病房,然后悄无声息地拧开了门。
岳赟的病房自然是漆黑一片,小岸透过血红眼睛透视着他,注意到这个人应该是一名男性,一身清一色的黑色装束。黑色运动服,黑色帽子,就连口罩都是黑色的。除了那双凶残中夹杂了一丝阴险,在黑暗中散发着幽蓝光芒的瞳孔,映衬着脸颊裸露的部分格外苍白。
“刘三儿……”小岸目光锁定在他眉心正冒着黑色戾气的月牙印记,就像是提前订好的契约,让这个明显被操纵的躯体来完成一样。
岳赟的呼噜声不合时宜地放大,似乎丝毫没注意到危险的降临,小岸不禁皱起眉头,对床那位“没心没肺”叹为观止的同时,还不忘琢磨着现在显形会不会“打草惊蛇”?左思右想过后,他决定“静观其变”,反正无论是立着的还是躺着的,他都有自信扭转局面。
刘三儿不会察觉到躲在暗处的小岸,他就像被程序猿提前设定好的“人工智能机器人”,对指令言听计从,正如此刻,他的头脑中不停重复的只有三个字:“杀岳赟!”
于是,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匕首,径直走向岳赟,然后毫不犹豫地朝她的胸口刺下去。
小岸见此立刻现身,刚要阻止,却发现刘三儿的手在半空中,试图向下压,结果带着整个身体跟小鸡吃米一样,一一下的着实滑稽。再仔细一看,岳赟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握住了刘三儿的手腕,使劲向举,而那把匕首的刀尖就在他的身体方,稍有不慎便会直插进他的胸口里。
“愣着干嘛呢……帮忙啊!”双方僵持了一会儿,岳赟就觉得自己跟在健身房里玩命“举铁”一样,嘚瑟久了,双臂哆嗦的找不准杠铃的支架,急需外力帮忙,否则这俩本就不咋粗壮的胳膊便会“咯咯”折断。
“哦……”小岸也是恍惚了些许,直到岳赟从氧气罩里发出极其不清楚的说话声,这才健步前,抓住刘三儿的肩膀,用力一拽,将他与岳赟的距离拉开。刘三儿吃痛,松了手,那柄匕首还是毫无违和地遵循着地心引力的召唤,朝岳赟的胸口直挺挺扎去,若不是岳赟眼疾手快,及时抓住了刀柄,这具身体又得多个窟窿!
“你大爷的……想让我再‘死’一次吗!”拔掉身贴的各种仪器,岳赟“腾”地坐起来,幸亏没开灯,否则小岸肯定不想看到他现在因愤怒而扭曲的五官。
“你装睡还好意思说我,我就不应该现身,就应该看着你能折腾到什么时候!”尽管刚才的一幕令小岸也有些错愕,但岳赟对他大吼大叫还是让他倍感不爽。
“不想帮忙就拉倒!”岳赟也不示弱,她跳下床,顺着小岸的红色瞳孔摸去,狠狠推了他一把。
“你!”小岸似乎被激怒了,因为他的眼睛明显闪了一下,由鲜红色变成了紫红。一股怒火和着他眼睛的寒光气势汹汹向下吧伸展开来,同样是咬紧后槽牙,小岸发出的声音却犹如地狱里拖拽鬼混的锁链一般,“刺啦刺啦”地,听的人头皮发麻。“我就多余管你!反正还有两天,你自己看着办吧!”
“都到这个节骨眼儿,你想全身而退吗?没戏!”岳赟分明就是在“故意”挑衅,因为他时不时还看向一直杵在小岸身后,伸手够向她却被小岸死拉住不放的刘三儿。因他的口罩被小岸抡掉了,只剩下表情木讷,身体机械地重复同一个动作。
“嘿!我这暴脾气!”小岸倒吸一口怒气,撇开刘三儿,径直走向岳赟,伸手便要拎她的领口。
刘三儿没了束缚,说是迟那是快,越过小岸,率先将骨骼扭曲,吱吱作响的手指头抵到了岳赟的脖子。
“起开!没看见我们准备打架呢!”岳赟看似“不耐烦”地一撩,就将刘三儿的手剥离开自己脆弱的脖子,然后顺势一推,将他推倒在病床。最后,黑亮的瞳孔对了紫红的瞳孔,岳赟居然饶有兴致地跟小岸对起了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