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看向岳赟,他想咧嘴一笑,只是嘴缝了太多线,牵引着他只咧开一半,只好不甘地合点头明示。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一会医官该查房了。”小岸说完,关电视,撤回了结界。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就是卢署官在搞鬼……但……”
“歇会吧你……后续工作与你无关了!该吃吃该喝喝,等着后天子时回冥府!”小岸立刻打断他,心想这阶段可别出什么幺蛾子。
正说着,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岳赟立刻躺下戴好氧气罩,小岸才示意对方可以进入。
来人是何清,她脸和胳膊还残留玻璃划过的伤痕,岳赟刚想伸手打招呼,见她还捧了一大束百合。官云月生前最爱百合花,见此高兴坏了,刚要接,却突然感觉鼻腔被传来的花香前所未有的刺激到了,就像被无数鸡毛蹭过一样,狠狠打了几个喷嚏,弄的整个氧气罩里都是唾沫星子。
何清先是一愣,以为门没关好,回过头去发现没问题,于是便没在意。
香气越近,岳赟就越觉得鼻子不舒服,当何清把花摆在病床旁边时,岳赟已经鼻涕眼泪横飞了。
“啊……何刑探……抱歉,岳教授对百合过敏……”小岸赶紧前,把花远远放在了窗台,何清尴尬的满脸通红,一个劲儿地给岳赟道歉。
“没事没事……你也不知……阿嚏!”岳赟猛烈地打着喷嚏,不得不摘下氧气罩,眼睛还不忘狠狠盯向小岸,心想这身体对百合过敏,小岸居然没告诉他,害得他差点露怯!
“午您突然坠楼,可把我们给吓坏了!好在您摔在准备演习用的气垫,给震晕了,没大碍!处里正在准备官处官长的追悼会,因为我是刚来的,所以我替他们来看看您……”何清连忙转移了话题,谁知,她说完,岳赟的脸色便凝重起来,气氛更尴尬了。
“什么时候……”岳赟深吸一口气,问道。
“后天下午3点……”何清说完又问道,“您是想参加吗?可您是高坠,身体可以吗?”何清见他这一身的仪器,不免皱起了眉头。
岳赟暗自苦笑,心想自己的追悼会有什么可看的,看一眼还能活过来不成!还不是徒增烦恼!于是摇摇头,说道:“不了……我怕控制不住……”
“哦……”何清应了一声,沉默些许,说道:“程乾已经收押了,他似乎很淡定,追悼会结束就会移交诏狱,这两天我会把相关资料准备好,您要是方便,回头帮我看下有没有遗留……”
“在程乾家搜到什么了吗?”岳赟示意小岸递给她几张纸巾,胡乱擦了一把眼泪,继续问道。
“哦……我们在程乾家床下的暗格里找到了一把80式狙击步枪,已交由刑证科做弹道比对,枪体的指纹和镜子的血迹确定是程乾无疑。”
“不对……”岳赟听罢皱了皱眉头,“官处官长的手铐至今都未找到,说明程乾不会把麻烦引导自己身。更何况他袭击完刑署后应该没时间回家放枪,他肯定把枪藏在附近,但我们也的确没在附近看见枪。你们在他家找到的话,那只能说明一点……”
“有人把枪放进了他家!”小岸见岳赟又要打喷嚏,立刻抢话道。结果岳赟话没说完,喷嚏又憋了回去,一股怒气闪过眼底,他忍住发火的冲动,对何清招招手说道:
“何清,有个事情需要麻烦你……”
何清慢慢走过去,低下头,凑近了岳赟的侧身,便于岳赟在她耳边说话。
“为什么要这么说?”何清听着,皱起眉头,不解地问道。
“你信不信我……”岳赟没有急着回答她,却是正正看着她的眼睛,严肃地问道。
何清看着他,这位周身明明散发着清冷气息的年轻教授,此刻眼眸中却充满笑意,在午后炙热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温和,何清竟然看呆了,脸色绯红,在岳赟再次发问后机械的点了点头。
“……去吧……”岳赟发觉她的羞涩,竟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示意她离开了。
“哎……翩翩君子,淑女倾心……岳教授这是要走‘桃花运’啊!”小岸调侃着,顺便接住了他扔过来的枕头。
“你是不是很闲?”岳赟问道。
“不啊……我的职责是照顾你直到后天午夜……”小岸放下枕头,说道。
“那就是很闲……得了……给你找点事情做吧……”岳赟说道。
小岸:“……”
“别装无辜!我不信你没看出来!”岳赟见他撅起嘴装可怜,恨不得揪过来揍一顿。“岳赟高坠,昏迷入院,就算刑署压下没有对外宣扬,那内部竟然没有个说法?要知道,岳赟可是刑司安排下来的顾问,以卢署官的作风,不应该不闻不问的!”
小岸:“你的意思是……”
岳赟:“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们是在畏惧我‘居然没死’这件事!从我被推下楼开始,我就确定,推我的人,除非有特异功能,否则我不可能像‘飞起来’一样,连栏杆的边都没沾到!”
闻此,小岸的脸色也阴了下来,默默说了一句“难道真有冥府中人掺和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