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啧啧,敌人特别可怕。
压在倪双裙摆上的沈万钧,似乎是在地上躺冷了,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正正好好跟倪双又来了个鼻尖相挨的近距离对视。
倪双脑子里正谋划着第二次向沈万钧发起反击呢,就见一张帅得让人血脉喷张的出尘瘦脸在她的眼里无限放大。
近大远小这个道理,在倪双幼儿园学画画的时候就已经懂得了。
此刻看着沈万钧的脸在她面前不断放大,她自然知道是沈万钧在一点点与她靠近。
然而,对方那张脸,实在是戳中了她的审美。
她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在不停的充血,鼻子中有鼻涕在吸溜吸溜地……
鼻涕?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鼻涕?
倪双拧着眉头,退后一步,伸手在鼻子下面擦了擦。
还没等她低头查看自己擦的液体到底是什么,就听到端着菜过来的方琴惊呼:“血,二丫,你怎么流鼻血了?”
方琴把手中的菜飞快地放在餐桌上,她便飞也似的冲到了倪双的面前,递上了一块手帕:“先止血,我去给你打盆水过来清洗。”
“哎呀,闹吵吵的,干什么呢?不说要吃饭了吗?这怎么都围着二丫?”
正屋里猫着的王老汉,刚才一直屋里捂着咕噜噜直叫的肚皮,在等着院中央摆着的那张木条拼接的餐桌上满菜肴,也布好了碗筷。
可是他在屋里左等右等,除了听见倪双跟沈万钧这对新婚的小夫妻在打情骂俏,就是方琴那胆小如鼠的儿子在偶尔做那对小夫妻的捧哏。
饿,太饿了,王老汉听到院中再次传来方琴的声音,他就迫不及待地冲出来,对方琴这般质问。
方琴听到王老汉的话,她只是撇了他一眼,随即便转回身子,揽着倪双那熊背,问倪双:“是不是上火婆家的事儿?有娘和你哥在,咱们就住在家里,你和姑爷都不要操心生计,万事都也娘和你哥呢。”
嗯?
倪双眨了眨她那双米粒大的眼睛,有些懵了。
之前还瞧着原主这娘是个重男轻女的老太太,怎么她流了个鼻血的功夫,她娘不重男轻女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倪双心里这样觉得,也没有太领情方琴,只是接过手帕之后,淡淡地对方琴说了声“谢谢”。
“你这死丫头,嫁了人了,竟然学会跟娘客气了?是想气死我吗?”
方琴面露怒容地对倪双这般说着,她那双被农活蹂躏的老茧手还火速地在倪双身上掐了一把,“气死我,有什么好果子?就你婆婆那刁钻的样子,你不生出个儿子,这辈子都难在沈家站稳脚跟。还得是有我这个娘,以后啊,你就跟姑爷在村里好好生活,别信你婆婆给你画的大饼。”
嗯嗯嗯?什么情况?
倪双有些摸不准方琴这是在弄什么套路了。
这沈万钧那惹了她流鼻血的狗男人还在场呢,她娘怎么敢在这个时候数落沈万钧他娘的不是?把沈万钧当她家上门女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