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把琴拿出来,先生今日应该没带琴。先生用完后,再重新收好。”
“是。”
如今是深秋,天色愈晚愈凉,所以灵霄并没有把琴架在室外,而是摆在了她寝殿外厅中。
灵霄在罗汉塌上摆了个小茶几,等着纪怀远的时候,拿着一个话本子,边喝茶边看着。
纪怀远回来时,见灵霄在看书,不禁皱起了眉头:“殿下,不是说了不看书的吗?”
灵霄晃了晃手中的书:“这是话本子,看看挺有意思的。”
“看这些没有一点价值。”
“学生知道错了,不看了不看了。”说着把书本放到了茶几上。
“先生来回两趟,先喝杯茶歇会儿吧。”
纪怀远坐到了茶几的另一边:“殿下对这次的事情可有怀疑的对象?”
“有是有,出力的人肯定是二皇姐,毕竟她的性子太容易无知无觉的做别人手中的刀了。
但执刀的人,就不好猜了。在皇学,我和所有人的关系表面上都还算融洽,除了二皇姐对我表现过强烈的敌意,其他人确实没有感受到过。
大概范围还是有的,只是人数比较多,年后从皇学毕业的,有三皇子红柯,四皇女红巧,五皇子红博,六皇子红文,七皇女红俪。
这些人都有可能,因为借了红杉的手,红杉绝对会被母皇调离户部,这个肥差就空了出来。
同时如果我确实因此受伤,还有可能削弱相府的实力,若我伤得重些,落下残疾,那我就彻底与皇位失之交臂。
考虑到以上的任何一种可能,我这几个年后就入朝当差的皇兄皇姐,嫌疑最大。
但具体是谁,我就不知道了,但母皇肯定心里有数。”
纪怀远点了点头:“等殿下把军事这一块的知识学完,殿下也就差不多到了入朝当差的年纪,到时臣会教给殿下一些殿下在朝堂上绝对用得上的知识的。”
灵霄瞪着圆圆的眸子盯着纪怀远,眼里满是控诉!
纪怀远尴尬地别过头轻咳了一声:“今日不聊课业,臣休息好了,这便为殿下奏上一曲。”
灵霄有气无力地往茶几上一趴,纪怀远是没有聊具体课业,却把年后的新课业给提前安排了!
她当初是怎么想的给自己找了个这样的先生!
可怎么办呢,她自己选的先生,没得反悔。
别的先生可能是用的填鸭式教学,她家先生用的,却是熬鹰式!
再烈的鹰,熬个三天三夜,不给吃的不让睡觉,就喂点水,再傲都会变乖巧的……
她现在在先生面前再也不敢放飞自我了,说错话的后果,这次都还没完呢,她可不想再体会一次了!
就在灵霄在心里默默吐槽的时候,悠扬的琴音响起,先是低沉的,像是她安慰马儿时的低声絮语,然后是清脆的中高音,似能驱走她强行压制住的恐惧和疲惫,到后来又是缓和的低音……
再后面,她就不记得了,她在那温柔的低音中,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