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离明怎么这么多破事儿!”庚庾长信不好意思,把话题引到对离明风土人情的怨气上,“好好的一个女人,穿得复杂,吃要讲究,连个走路都有那么多规矩!什么三从四德、三纲五常,烦都烦死了!”
郗关洲给他把打结的头发梳抻,简单挽了一个乌蛮髻,又插上华丽的发饰,低头给他整理起衣服来,庚庾长信起初只顾着欣赏蒹葭公子这一双巧手弄出来的乌蛮髻,经他这么一拾掇,自己这样子,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的,都可以跟渔夏的哪些美人儿们比上一比了!
郗关洲的手忽然达到了庚庾长信的身前,吓了他一跳,“喂喂喂,你要干嘛?老子警告你,别乱来啊!男女授受不亲,就算不是也不能太过分啊!”
“你在说什么?”郗关洲被他这一顿话说得莫名其妙,他俯下身子,低头看向庚庾长信的锁骨,双手还在动着,一身长发从肩后垂落,倒是叫庚庾长信有些讶异,这家伙素来是个方正的,很得离明女子的垂青,故而才有蒹葭公子的美誉。
以前没怎么注意过,如今隔近了这么仔细一瞧,庚庾长信才发现这姓郗的的确是有几分姿色,那睫毛比女人的还长还密,认真的低垂着,像一排小羽毛扇子!偶尔还会扑闪扑闪的。
“你这得注意了!”郗关洲叮嘱道,“衣扣第一个就得扣对,不然就像你现在这样,全都扣错了!一步错,满盘皆输!这和下棋是一样的道理!”
“哎呀!知道了!”同为一国太子,庚庾长信最看不惯的就是郗关洲这副动不动就教训人的嘴脸,动不动就这样那样的,烦都烦死了!
两人略作粉饰,各自化了颜,便扮作一对夫妻大大方方的入了城,住进鸿雁楼。
“两位是要打尖儿还是住店啊?”掌柜的在大堂的柜台后拨着算盘,看二人衣着华贵,定然出手不凡,只是依照他的经验,越是有钱的人,越不能太惯着!过分的谄媚不如恰如其分的客气,不卑不亢更让人觉得舒服,尤其一般这种人都有自己的主见,如果一开始就急着推荐自己店中的招牌什么的,会让客人找不到存在感。
“住店!”郗关洲道,“我夫妻二人从怀都来的,新婚不久,我带夫人来胜都看看我离明的大好河山,约莫住小半个月!掌柜的这里可有合适的客房?”
“有!”掌柜的笑着回答,声音很平稳,他简单介绍了一下,“本店的客房分天地玄黄四等,不知道两位想要住多高的?”
“登高望远,自然是越高越好!”郗关洲道,“夫人生性腼腆,不喜喧闹,鸿雁楼又是出了名的百尺高楼,就天字号房吧!”
“对不住您呢!”掌柜道,“小店有规矩,天字号楼要提前预定,且现在另有他用,您看给您地字一号房行吗?里面的东西摆设保证一定给您用和天字号一样的,只是矮了一层!您看能成吗?”
“罢了罢了!客随主便,就地字一号房吧!”郗关洲装作惋惜,付了定金,携着夫人随店小二上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