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又陆续来了几个人，除了有几个是早上见过的，顾晴空愣是一个面熟的脸孔都没瞧着。

反倒是有两个女生竟然认出了她和沈庄妍，走过来打招呼。

倒不是因为他们上学的时候是什么风云人物，只不过沈庄妍的确是从小到大都长得比常人更漂亮一些，顾晴空和陈成城作为她的“跟班”便也在同年级里混了个脸熟。

一顿饭吃的也算是愉快，有些同学会有意无意地炫耀自己过的多好，也算是聚会常态了。

就是没见到穆启衡，让顾晴空有那么一点失落。

沈庄妍也看出了她的情绪，咬咬嘴唇，想安慰她几句。

话还没说出口，就有人敲门进来了。

见到来人，马上有人夸张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迎接：“哎呦，老同学来了！快坐快坐！”

是穆启衡来了。

他身穿一套亚麻色休闲西装，内搭纯白色的T恤，脚踩一双帆布鞋，要不是因为发型是如今较为成熟的样式，顾晴空真觉得他和高中念书那会儿没什么变化。

当自己在步入社会的这两年里被打磨了棱角变得现实又苍老的时候，忽然发现当年喜欢的那个人还是少年时代的模样。

穆启衡似乎是开车来的，车钥匙还握在手里，哪怕面对的人根本不认识，他也笑得很礼貌：“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

有眼尖的人马上看到穆启衡手里的车钥匙：“开车来的？什么车啊，得挺贵吧？”

穆启衡也没尴尬，很自然地把车钥匙收进了包里：“我哪有那个能耐买车，和我爸借的。”

那人看起来还想再问些什么，穆启衡似是不想再接他的话了，径直走到桌前找地方坐下了。

这一坐，还刚刚好就在顾晴空的正对面。

穆启衡刚坐下，只觉得有人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目光中甚至还点炽热，他下意识看过去，和顾晴空的视线直接对上了。

顾晴空一下子便僵住了，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穆启衡也滞了片刻，竟然冲她笑了。

“顾晴空？好久不见了。”

这一回顾晴空竟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变得不畅了。

时隔毕业已有六年，穆启衡竟然还记得她的名字。

她努力调整自己的表情，尽力地让微笑看起来自然，尽管她心里清楚这生硬扯出来的笑容并不怎么好看。

“嗯，好久不见了。”她说。

她的确是好久好久不见穆启衡了，久到最后分别时他是什么样子都险些不记得了。

久到梦里穆启衡的脸都开始模糊了。

可是现在穆启衡就这么坐在她对面，对她微笑，还喊她的名字，和她讲好久不见。

“听同学说你考到上海了，毕业以后留在那边了吗？”穆启衡问。

“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手机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顾晴空才恍然如梦地想起来，自己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喂…”

“我从早上就开始等你的回复，”魏峥没有情绪的声音让顾晴空像是被浇了盆冷水一下子清醒过来。

“对不起魏总，我今天有点忙…忘记了。”

“无所谓了，”电话里的魏峥说，“如果你真的决定要辞职的话，”

“我不介意去碧市和你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