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他怎么会这样说,这十几年以来你一直都是以我的未婚夫婿的身份出现的啊,若是他不愿意怎么会这十几年来都把你认作是我的夫君呢?
怎么不会?你娘亲去世之后他就只有你一个女儿了,他要做的就是让你一生平安顺遂,怎么会忍心让你嫁给我,颠沛流离,还随时可能会死去。
虽然她爹没亲口对她提过,然而她爹的行为举止不正已明明白白地表达出他的态度吗?
他爹总是待他冷淡,就如同对待一名卖身于连家的长工,若他爹视他为女婿,怎会如此?
好些回她都瞧见他爹以藤条鞭打还是孩子的他,每每她正要跳出来阻止,便会被他爹斥退回房,教她充满无力感。
我与他爹早就有共识。
只有她,傻愣愣地以为她一定会成为他的娘子,总是担心自己在他眼中不美丽、不出色,无法令他喜爱……
像个笨蛋一样。
我垂头丧气,觉得心头下起哗啦大雨,将我整个人从头到脚淋的湿透,让我好像在冰窖里,冷的发抖。
“原来只有我一个人还以为婚约还算数,想着未有总会有一天,你会骑着高头大马来迎娶我,让成为你的妻,原来,那一天,永远都不可能来临。”我低喃,一直以来的认知,全盘崩坏,我无所适从,感到茫然无措:“原来,我永远都不会成为你的妻。”
方正没听太仔细,她的嗓音太细微,几乎只在嘴里含糊,可是那茫然的呢喃,带着心碎的声音,不需用双耳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他僵直地站在她面前,看着她双肩微微颤抖,他知道,这不是因为此时太冷,毕竟现在还在盛夏。
他本来就一直在忍耐,她一定不会知道,每回当她与其他人一起坐在花园亭内,欣赏花园里的鲜花的时候,当她回头轻轻一笑的时候,他有多渴望陪在她身边的是他自己。
她一定不会知道,每回她浅浅一笑,眼睛闪闪发亮,嘴角扬起,声音软糯,他有多舍不得移开视线。
她一定不会知道,他曾经多高兴自己将会是她的夫婿,又曾经多愤怒自己无法拥有她的绝望。
“到底要我怎么办?”粗犷的叹息夹杂着迷惑,从薄长唇瓣逸出,除了叹息之外,还有更多的无可奈何:“你如果跟着我从此以后便就没有好日子了,你只能吃苦,也不会有柔软的丝绸华裳给你穿,更别说什么大鱼大肉了,也不会再有侍女伺候你,你不怕吗?
跟他说:“害怕。”
跟他说:“我没有办法放下富贵人家所享有的锦衣玉食。”
跟他说:“我是个衔着金汤匙出世的娇娇女,怎能匹配给你这种无权无势的人。”
跟他说:“不要癞虾蟆想吃天鹅肉。”
跟他说:“不要自作多情,她不会嫁给他。”
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