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魓果真回想许久,半晌,犹如落败的公鸡,气势莫名矮了许多,又突然忧郁起来,挫败席地盘腿而坐,道:“好像确实是如此的”
花三眼风瞥见江离洲憋笑憋得难受,横他一眼,将阿魓手上的包袱接过来,打开两三层,果然是瞧见一颗人头,面貌与她当日所见的李俭一致,不见有腐,反而仍似生时。
便想到她遭李长安挖心之后,莫名不见了的歌浅的人头,顺嘴问阿魓道:“阿魓,你可知世上是不是有法子,能叫人头被砍下之后,仍旧像活着的一样可说话可做脸?”
山鬼阿魓遭了花三玩弄,也不是不占理,坐在地上单手支起撑着额头,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有气无力道:“怎的没有?苏地上有一门修邪道的便是,祖上遭老祖灭过,这一两代又死灰复燃了。”
花三看他这般模样,也自觉玩笑有些过分,叫江离洲给阿魓搬一张椅子,坐好了,问他道:“你想要这断风做什么?”
阿魓有些不耐烦,道:“你又不给我,问这个作甚?”
花三道:“你给了我三样宝贝,又不想要这本来说好换的刀鞘,我总得给你点补偿不是?你想将断风拿走,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但若说你是想要拿着断风做什么事情,我倒是可以帮一帮你。”
在臼冇乱葬岗,花三将刀递给阿魓的时候,阿魓又惊怕又犹豫,花三那时便猜测,阿魓也是不能拿取断风的,一只山鬼又不世出,也不会是听信了得断风得天下的谣言而想得刀的。大概是想要断风做只有断风能做的事情。
阿魓听罢,双目放光,面上起先有些羞赧,花三便觉得自己是猜测对了。
只见阿魓似是有些难以启齿,迟疑着慢吞吞道:“是是有那么一桩”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只在喉咙里头嘟囔。
花三没听清,看了一眼江离洲,江离洲表示自己也没听清。
花三便问道:“你说什么?”
江离洲弯腰去仔细听,听阿魓嘟囔了一阵,笑出声,与花三道:“说是多长了一只手,想用断风将这只多出的手砍了去。”
阿魓在椅子上羞恼一扯江离洲的手,面红耳赤道:“你说这般大声做什么?!”
花三好奇问道:“阿魓,你是不是偷了人家什么东西?才长出了第三只手?”
山鬼阿魓脸面霎时耷拉了下来,有些恹恹道:“前年春日,去凛海吃一个老精怪的寿宴,几日酩酊大醉下来,脑子昏昏沉沉,无意闯进那老精怪的果园,摘了它园里的一颗桃子那老精怪也忒小气了,就因为一颗桃子给我下了个咒。我自凛海回来后,不觉痛不觉痒,也并没有什么异常,便不将这件小事放在心上,谁知道今年春日时候,从这里长出了一只手。”
阿魓边说,边将上衣一脱,露出白花花好似一团肉粽的短胖上身,再将圆滚滚胖乎乎的左手一抬。
花三及江离洲近了些去看,看得阿魓左手腋下约莫两寸的地方,果然横着长出了一只毛茸茸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