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三灿然一笑,对徐怀恩道:“有劳嫂嫂了。”
待徐怀恩将门关妥了,花三问江离洲何时迎娶徐怀恩,酒席在何处办,是个什么规模,打算都请那些人来吃喜酒等等。
江离洲笑一笑不答,道:“不必操心那个。”问借了她嘴说话的是哪一个,担忧是另一只山间的鬼。
花三只道:“那我不晓得,只是他也不害我,我便无意计较那些。”
花三说时,眼前浮现乱葬岗冲天的火光之中,那跪成了几排穿着盔甲行军礼的影子。若是大公子在此处,她要说起的当夜事断然不止这些。
江离洲见花三一时发起愣,轻轻一碰花三,道:“虽然是刚醒,但毕竟伤重,你可还要睡?”
花三勉强笑一笑,道:“不睡了,不睡了,睡多误事,总觉得有好些事还没办完。我这伤其实也无大碍。”
她想去苏城看看苏涣,自那日听念故水说起苏涣的长生肉遭人垂涎之后,她心头总隐隐有些不安,但这几日接连发生的事情又叫她走脱不得。
她倒是不担心大公子徐厚那处,她想着大公子行事妥当,断不会出现什么纰漏。瞳怪李长安拿了她的心,拿了便拿了,她现在这般,说不上是活着,也说不上是死了,总归是这般行尸走肉,能吃能睡,也还算尚可。
江离洲蹙眉道:“你想去办你的事,也要等葵歌来看过你。”
话音刚落,外头响了更夫敲的更鼓,唱的是:“子时,霜寒,三更至。”
花三微微有些一愣,与江离洲低声道:“怎的现在才是三更么?”
山鬼阿魓只在三更至四更之间行走九天之下,那方才徐怀恩所说的那个怪老头是谁?
江离洲不知花三疑惑的点在哪里,只应和着说道:“确是三更了。”
耳听着更夫声音远去了,房中突然有砖石摩擦之声。二人对视一眼,往音源处看去,只见离花三床前约莫三步的地方,有几块铺面的地砖被底下的东西顶着拱了起来,又似是因为砖石太重,底下的东西顶不动。反复试了几次,那地砖拱起一些又落回去,周遭的几块地砖都被依次试过,起起落落的,到最后都看得出底下的东西多番出而不得,有些不耐烦。
江离洲走到那几块地砖旁,双手背在身后,弯腰去看那几块地砖,觉得怪有趣的样子,随即蹲下来,卷了两袖,要以手去起其中一块被顶起的砖。
花三见状,连忙将断风递给江离洲,低声道:“用这个。”若是鬼怪,以断风斩杀了便是。
江离洲低笑出声,道:“你这神刀,我可拿不得。”
说罢伸手要去拿那地砖一角,谁想到那地砖突然一裂,底下的东西突然大力将地砖轻松顶开,只见一个花白头发的矮小身子一边从地砖口中费力挤着爬出来,一边抱怨道:“你们房里的地砖到底是做了什么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