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妈妈也生气了“你结婚也就电话里通知了我们一声，根本没有征求我们的意见。”

“那结婚前不是带到家里来看过吗？你们还不是什么也没说。”

“那个时候，你都带到家里来了，我们还能说什么。再说你从小就主意大。我们又能说什么？”

茯爸爸看见茯苓泫然欲泣的样子，心中到底有些不忍，说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这个当妈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当的，也没帮孩子参谋参谋。”

“我怎么参谋？那你怎么不参谋参谋，你当时明明知道程又枚是个花花公子，你怎么连说都没和茯苓说一声？”

茯苓看着爸爸妈妈眼看又要吵起来，大声叫道：“你们别吵了，从小到大，你们有一点点事就吵，你看我怎么去和你们商量。你们自己的事情都解决不好。烦死人了。”

茯爸茯妈这才缓和下来。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

“我还能怎么办？还不就是打算和他离婚，所以回来征求你们的意见。”

“离婚，有这么严重吗？”茯妈妈问

“那要不怎么办？我就让他这样三妻四妾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问他就没有说过要改吗？”

“他说了要改，也说死也不愿意和我离婚。可是就是一直没改。从我发现到现在已经五个多月了。”

“程又枚真不是个东西，吃喝嫖赌，样样俱全。”茯爸爸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接着有点燃了一根烟。

“可是离婚了，你怎么办？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以后可怎么过？”茯妈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

“那我在想，你们可以过去帮我带一段时间的孩子。”

“我们带是可以帮着带一段时间，可是时间长了肯定不行。”茯妈妈退休后，开始跳起了广场舞，还参加了二胡协会、老年人体协，正是最忙的时候，茯爸爸因为这个没少和茯妈妈吵架。

“离婚这个事情你还是慎重考虑一下，毕竟有小孩了，离婚毕竟对孩子不好。”茯爸爸略一沉吟开口说道

“那你们说这种日子我怎么过得下去？”

“那有什么办法，你回去好好和他谈谈，他要是能改，夫妻还是原配的好。”

茯苓悻悻地点点头“我回去还是会和他好好再谈谈，但是我估计这婚基本上是离定了。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茯苓转眼看见爸爸、妈妈脸都青了。

晚上，躺在以前自己和姐姐一起睡的架子床上，一轮清冷的圆月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多少年前，那个满怀憧憬的少女曾经多少次望着这轮圆月许下自己心中最美好的心愿，可是如今却只能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未语泪先流。

这个事情能怪谁？能怪父母吗？怪不上。她和程又枚是自由恋爱，而且当时父母确实并不认可程又枚，是自己执意要嫁给他。怪只怪自己遇人不淑，识人不明，让自己陷入了现在这样的困境。

今天父母虽然没有明确说不同意她离婚，但是看样子确实并不希望她离婚，人要脸，树要皮，他们老两口一辈子生活在这个大家庭里，从老辈到小辈茯家还没有一个离婚的。四个女儿一直是他们的骄傲，茯苓更是如此，突然间让他们这么去告诉族人茯苓离婚了，一个人带着个孩子过。他们又怎么说得出口呢？茯苓想了想，又明白了父母的难处。

可是不离婚，自己还能怎么办呢？难道自己还不够宽容吗？茯苓第一次意识到这已经不是她宽容能够解决的事情了。做为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又受过高等教育的女性，再怎么宽容，恐怕自己也难做到容忍程又枚一夫多妻吧？即使自己能够容忍他，也难免不和他吵吵闹闹，和现在自己的父母、程又枚的父母又有什么区别？自己也要成为自己一直不想成为的母亲了吗？那对焕焕未必是件好事。

可是万一自己离婚，爸爸妈妈不愿意过来带孩子，焕焕怎么办呢？

这个晚上，茯苓房里的架子床和木楼板吱吱呀呀响了一个晚上。她隐隐听到父母房间里的楼板一直在响还有刻意压低的争吵声。

云淡风轻路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