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们一邻之间,椿家定要和柳家推让一番的,但是到底还有个谢家。
大小谢氏婆媳就是两个女人,恁谢嫂究竟如何柳家人还不甚知晓,老谢婶却不是轻易能够吃亏忍让的面相。
柳家人抱着不招惹麻烦的心态,坚持不出头,任凭椿家自行定夺。
后两日,她们照常白天去椿家养蚕,向晚又回自家进空间里劳动。
而她们一邻,则由恁谢婶和椿氏一道去了“学习班”。
听闻得学习的第二日,村里其他邻伍也都“你说你的我自来我的”,并没有严格按照甚只去一个人的标准。
村户们向来都深谙“灵活变通”的精髓,去学习时,这家能抱个孩子来,那家就要带挈个闺女……到后来,谁家的想去,便找个理由挤挤挨挨自凑了前去。
谁还能说什么不是?
于是,到得第三日,柳奕也挤着人缝进了曲家,“去瞧了瞧热闹”。
恁教习的方式,主要由两个健壮仆妇之一出面,先从养蚕说起,后教习缫丝,这一日才是使用新式织机的纺织。
一群妇女边看边问,嘁嘁喳喳,亦有在外闲聊的。
跟麻雀开会也没甚差别。
让她们能耐着性子待下去的主要目的,不过想等到机会亲自上手摸摸新机器,最好再能实操一下。
恁仆妇坐在织机前演示,间或答疑解惑。
挤在当间的柳奕看不甚懂,估计她家阿娘应当能明白。
原打算第二日再叫阿娘来看看门道的柳奕,显然想差了。
恁老太太一行,压根还没待上几天,一大清早就已收拾好行囊,骑驴驾车离开了白芸里。
听说,贵人们临走时拉得半牛车的各色山货干菜等农家“礼物”。曲家给了甚么还不知道,祁家自言,他们亦且贡献了几只活鸡。
这些“县里来的人”很出乎柳家人的意料,居然当真只走个过场就撤了。
后面,柳奕也渐渐想明白了——这事情,原不像以往在学校里上课,一道题不懂,老师还拿着书本追着你教训。
人家到底是官派来的,能到这穷乡僻壤间盘桓数日,已数难得,程式全都走到,自然管教不管会。
来时如影去时像风,就是这等的时日太长了点。
学没学到个甚,她们只有回头再问问椿氏和谢婶。
照芳娘说法,最紧要还是得打听这新式织机的价格,嗯,还有纺车。
柳全道,“恁纺车,俺已大致知晓了。这两日,俺拆个自行车,就着恁钢圈链轴试试看能不能改装一个,总不比恁木头轱辘转得慢。”
“前已琢磨了些时候,俺本就想做一个的。后觉着还需要个蓝本,又想用本地的材料,东拉西扯耽搁下来。咱们既有现成的自行车,弄一个自己在这里用用,倒也没什么。”
柳全看一眼芳娘,“你们还在这里头干活的时候多吧?”
“这倒也是。”芳娘点点头,“待里间甚时候有人制作织机了,咱们再出点钱粮添置一套。”
不出几日,祁家将纺车搬走,曲家的织机也开始“对外参观”。
曲家言道,他家的机器概不外借,里邻若想仿制,自找了师傅来,交给他家一斗粮食即可。
祁家则定得便宜些,只收半斗。
白芸里中没有会手艺的木匠,他们还得到邻村的青莜里去打听行市。
柳奕琢磨着,这会木工手艺的师傅,恐还要紧俏好些时日了,就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她爹拜师学艺。
只怕这拜师傅的礼物礼金,她家还得多多准备着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