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托米咽了咽口水。“是的,呃,一般情况下我赞同你的意见,但这个人类有点特殊。首先,它穿了特制的盔甲其次,它似乎在执行某种任务最后它单枪匹马就杀害邻三防卫队的所有人,也就是负责守卫指挥和控制平台的那个队。”
此时,前排没有人注意到,自称叫胡奇尤玛米、看上去昏昏欲睡的一个兽人族军官此刻突然两眼放光。他坐直身子,开始兴致勃勃地关心起议题来。坐在最后一排的扎玛米发现自己有些听不清楚。讨论仍在继续。
“就凭一个人类就全办到了?”卡萨米吃惊地问道,“那根本不可能。”
“是啊,”昂托米确认道,“但它的确做到了。不仅如此,它在完成了控制台的某项任务之后,已经离开,目前在战舰的其他地方游荡。”兽人族扫视着面前的面孔,“你们谁有足够的能力和胆量,找到并消灭这个异星人?”
回应快得出人意料。“我能。”扎玛米着站起身来。
昂托米眯起眼睛,努力透过刺眼的灯光打量他。“这是谁啊?”
“尤玛米。”兽人族谎称。
“啊,是的,”昂托术感激地答道,“一位突击队员……正是我们需要的那类人才,能帮助我们摆脱这个双足畜生的困扰。这任务就交给你了。随时向我报告。”
好,接下来我们谈谈这些新冒出来的会飞的机器人……”
过了一会儿,会议结束了。卡萨米到处找那个自告奋勇的战士,满怀钦佩地要称赞年轻勇敢的军官一番。但是,就像兽人族要追杀的那个人类一样,这伙子不见了。
寒坤从舰桥一路杀出,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走道,又遭遇了更多的恶鬼,并一一射杀干净。塞西认为他们可以经由冷冻舱到达引擎室,寒坤于是朝新目标进发。问题是,他总是和堵塞的通道口、关闭的大门,以及其他种种障碍物不期而遇,让他始终无法直来直去地到达目的地。
在穿过一间宽敞而昏暗、满地武器的房间后,寒坤听到从一扇关闭的舱门后传来了战斗的喧嚣声。他停下脚步,直到听到吵闹声渐渐平息,这才现身走进通道。他一路沿着舱壁前行,跨过满地的尸体。突然,他看见一个货箱后面露出几根背刺,立刻感到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猎手!或者更准确地,两个猎手,因为它们总是成双成对地出没。
手头没有火箭筒,寒坤只好使出他身上仅有的杀伤力较大的武器手雷。
他飞快地投出两枚手雷,看到一头长着背刺的巨兽应声倒地,接着听到第二个猎手发出一声狂啸,猛冲过来。
寒坤开火射击,一边拖慢异里人冲刺的速度,一边退出舱门,谢谢地,大门关上了。这给了他两到三秒宝贵的时间站稳两脚,掏出另一颗手雷,准备投掷。
舱门开启,破片杀伤手雷直飞而出,正中目标。爆炸把怪物掀了个底朝。沉重的身体撞上甲板时一阵颤动。猎手妄图东山再起,却惑到破甲弹的杀伤碎片如雨注般降临到它的头上。
寒坤绕着尸体转了一大圈,才离开房间,回到大厅。他一路穿越战舰的走道,看到血污四溅的甲板舱壁形形色色、东倒西歪的尸体极尽所有死亡来临时的惨状被炸坏的舱门火花闪烁的接线盒:四下燃烧的团团火焰所幸船上没有什么易燃材料,火势才没有蔓延开来。
他听见前方某处传来自动武器开火的声音,接着穿过另一扇舱门。舱室内,两条巨大的管道从维修舱穿过,一团火焰正熊熊燃烧。他离冷冻舱不远了,至少他这么觉得,但首先要找到一条进去的路。
除非绝对必要,不然如何跃过这团烈焰真让人拿不定主意。他最后选择转向右边绕校战斗的喧器愈发吵闹,通向一个大厅的舱门开启后,他看见一支数目可观的恶鬼军团正和一群“哨兵”激战。他停下来,拿出武器,扣下扳机。“哨兵”坠毁,聚生型恶鬼炸裂,战场上的每个参战者都更加疯狂地互相开火,周围是一道道能量束、呼啸的762毫米口径子弹和不断爆裂的针弹。
终于,机器人一一惬旗息鼓,大多数恶鬼也被消灭之后,寒坤穿过大厅中央,爬上一个楼梯,来到了上层的通道。身处有利地形,他对维修控制室一目了然,那里有一对“哨兵”正手忙脚乱地消灭着一组恶鬼,在战斗结束之前,它们是不会停下来庆祝的。战斗的双方无暇他顾,都没有注意到这个游荡的人类,所以,寒坤正好利用这一点,一路走过通道,进入了控制室。
他很快发现,这么做是个巨大的错误。
一开始情况还不算糟糕,至少表面如此,他摧毁了两个“哨兵”,继续和恶鬼作战。但每次他放倒一只恶鬼怪物,似乎立刻就有两只或更多的恶鬼冒出来顶替它的位置,很快他就陷人了被迫防御的境地。
他撤徒和控制室互通的前室。他别无选择,只能背靠一扇关死的舱门继续作战。身形高大的战斗型恶鬼成双、成三地冲锋陷阵至于肉球般的感染型恶鬼更是密如飞蝗。突击步枪子弹只是一通乱射,但仍然能命中许多同时一个、两个、三个战斗型恶鬼前仆后继,在突击步枪雷霆万钧的怒吼中丧命,正好在寒坤弹药用尽时倒向甲板,而更多聚生型恶鬼又已经摇摇晃晃地跟上来了。
他收起突击步枪,拔出霰弹枪希望能有片刻的喘息机会来重新填弹,以开火轰击浮肿变形的怪物们,在它们身体爆裂、伤害自己之前就射穿它们。
接着,一群新滋生的感染型恶鬼从四面八方涌入,这是在下一拨怪物试图放倒他之前无论如何要抓住的良机,他果断地给两枝武器重新填弹。
他采取了边打边跑的战术。他一路穿过战舰,离引擎室又近了一步。撤退途中,他会偶尔停下来,寻找机会朝敌人开火射击然后,他再果断撤退,填弹,再奔向战舰的更深处。
手中自已武器所发出的声响冲击着寒坤的两耳浓重得令人窒息的恶鬼污血的气味阻塞着他的喉咙他的心神最终对这一切杀戮渐生麻木。
前方又遭遇了一支先知人战斗分队,他蹲伏在一根巨大的立柱后面,给霰弹枪喂饱子弹。一头战斗型恶鬼毫无预兆地跳到他身后,朝他戴着头盔的后脑勺猛地一击。他的能量护盾瞬间被重击的力量打得能量骤减,这时,一头感染型恶鬼又跳到了他的面罩上。
尽管被突如其来的重拳打得有些摇晃,他还是拼命地抓住了怪物光滑的身体。一根硬刺穿透了他脖子间盔甲的缝隙,瞄准了他暴露的皮肤,直刺而入。
寒坤痛得大吼一声,感到触须正延伸向他的脊髓,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尽管不可能直接捡起武器杀掉感染型恶鬼,但塞西还有其他手段,她火速展开行动。人工智能心翼翼地从雷神锤盔甲中抽取出一部分合适的能量、利用它形成一次放电。感染型恶鬼受到通体而过的电击后,开始虚弱发颤。寒坤立刻猛地一捏,恶鬼寄生者的触须正在向他的神经系统传递麻痹信号。终于,这个肉球爆裂开来,寒坤的面罩上溅满了绿色的血污。
但寒坤的视线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干扰。他重新上阵,用愤怒的子弹狂射不断舞动着触手的战斗型恶鬼。
“刚才真对不起,”塞西道,寒坤正在清理周围的敌人,“但我当时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了。”
“你干得漂亮。”他答道,停下来填弹,“不过刚才可真险啊!”
两三分钟过后,恶鬼终于退却了。他花了些时间,摘下头盔,把皮下的刺针挤出来,在伤口上贴上杀菌消毒的纱布。伤口疼痛异常:寒坤痛得浑身一紧,才把头盔重新戴上,封闭好整套盔甲。
接下来,寒坤只停下片刻消灭了两只游荡的感染型恶鬼,便继续寻找通向冷冻舱的道路。他一路穿过一条条走廊,进人迷宫般的维修通道,来到一条狭窄的走道上,他突然看到甲板上刷着一个红色的箭头,上面有几个大字:引擎室。
终于,老有眼。
不用再找去冷冻舱的道路了,寒坤直接穿过一扇舱门,走进他见过的第一条灯火通明、没有血迹、没有遍地尸首的通道。一系列的左转右绕后,他来到了一扇舱门前。
“引擎室已经定位,”塞西宣布,“我们到了。”
寒坤听见一阵嗡文低鸣,明白“圆球”一定就在附近某处徘徊。他已经动身穿过通道往里走,塞西突然道:“警报!圆球已经关闭了所有的指令输人系统。我们无法重启倒计时。眼下惟一的选择就是炸毁战舰的聚变引擎。那样做应该足以毁灭圣域。“不用太担心……我还可以访问引擎所有的监控图表和程序。我会给你指路的。我们的头等大事就是拉开耦合器,那样就能使一个连通聚变反应堆的主堆芯的轴暴露出来。”
“哦,好的。”寒坤回答,“我担心的是,这可能有点复杂。”
寒坤重新打开舱门,大步跨进引攀室,一只感染型恶鬼直接朝他的面罩飞来。对“海妖号”发动的突袭快得令人碎不及防。十五架翱翔的女妖战斗机呼啸着在阳光中出现,突袭数量几乎完全相等的先知人战斗机它们被派驻在巡洋舰外围做巡逻掩护。空战刚刚开始六十秒,一半敌机就已经从空中永远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