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等兵瑞雷痛得大叫一声,有个东西落到了他背上,尖针一般的器官戳穿了他的皮肤,对准刺入了他的脊髓。他掏出自己的武器,疯狂地来回晃动,想要抓住骑在他背上的生物。
“别动!别动!”卡帕斯嚷道,紧紧抓住其中一只球形生物,拼命想把它拉下朋友的身体。
艾弗里约翰逊成年后的大半辈子都是在军中度过的,身经百战的他登陆过的异星世界比这间大厅里的任何人都多。一路上,他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但没有一样比得上眼前这些生物:它们掠过金属地板,寄生到他手下的士兵身上。
他看见一打白色的球体,每个直径大约半米左右,都长有不停挥舞的触须。它们掠过地面,形成松散的队形,接着向他这边拥来。它们舞动触须,每次能跳跃数米远。他几乎是惊慌失措地不断开火射击。“让它们尝尝子弹的滋味!”
昂斯举着手枪,朝一只生物开火。它像气球一样地爆裂后,释放出了令人惊异的威力。爆炸引得另外三只也炸成了羽毛般的碎片,但又有更多的同类拥上来。
昂斯意识到二等兵卡帕斯是对的。先知入死锁大门肯定有道理,现在应验了。但可能,仅仅是可能,他们还能撤退,并重新把这些生物关起来。“上士,我们被包围了。”
但约翰逊的注意力在别处。“真他妈的见鬼,杰肯斯,开火射击!”
杰肯斯极度恐惧,面孔扭曲。他紧紧抓住突击步枪,手指关节都发白了。这些东西就好像是从而降的一样。“真是太多了!”
上士狂吼着作为回应。仿佛是哪里的防洪水闸大开,又一拨肮脏的、豆荚似的生物从黑暗中滚滚拥出、试图淹没人类。陆战队员们朝四面八方开火。大多数人都应接不暇,两个、三个,甚至四个异星生物爬上他们的身体,将他们拽倒。
杰肯斯开始后退,恐俱已将他吞没。
昂斯举起双手,本来是想保护自已的脸,结果意外地够到了一只怪物。他用力一挤,生物便爆裂了。这些畜生非常地脆弱但要命的是它们实在太多了。又一个攻击者爬上他的肩膀。舰长不由地尖叫起来,尖利的触须刺穿他的制服,深入皮肤,在他的皮下蜿蜒扭动,直捣脊髓。一阵剧痛袭来,他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直到寄生体在他血液中注入了某种化学成分,他才恢复了意识。
他试图大声呼喊求救,但根本不能出声。他心跳加速,手脚逐渐麻木。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昂斯逐渐对身体其他部分也失去了知觉。某种邪物已经人侵,疯狂地压制着他的思想,占据了大部分的大脑皮层,污染着他的大脑。他逐渐对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控制,产生了一种令人作呕的肮脏欲念。
这种欲念比食欲、,或权力欲更为贪婪。这种欲念是一种虚无,是一个无尽的旋涡,要耗尽他生命中的每一次激情、每一份心力、每一个微的片段。
他挣扎着想尖叫,却无济于事。
昂斯舰长与异星生物搏斗的这一幕把二等兵杰肯斯吓得目瞪口呆。直到舰长不再挣扎,他才猛然回过神来,转身就跑。突然,他感到一只畜生蹿到了他的背上。那东西已将触须插入他的体内,他在一瞬间感到钻心的疼痛,接着又平息了。
他的眼前一片昏暗,随后又恢复了清晰。他莫名地感到时间过了很久,但又不出到底过了多久。他发现自己处于一种奇异的临界状态。
阴差阳错,仿佛上帝在玩弄手中的骸子,侵入他体内的异形思想由于漫长的休眠而被抑制了。等到它足够活跃,想要接管并实施控制、制造一具行尸走肉的战士时,它发现自己缺乏力量和意志,不能完全支配宿主的思想。
杰肯斯对它无能为力,只能听任入侵的智慧生物肆意而为。它控制了他的肌肉组织,像孩子对待新玩具那样,抽动着他的四肢,让他绕着圈冲刺,眼着着他的战友们一个个都丧失了自主意识,神志被完全摧毁。他尖叫起来,最后一丝气息从肺里喷出,却没有人回头看他一眼。
“海妖号”巡洋舰上,圣域表面上空。
祖卡扎玛米从舰上的主要反重力升降梯进人“海妖号”,又乘坐第二部升降梯上升到指挥区,通过烦饶例行安检,于预定的时间内出现在议会大厅里。一切似乎都习以为常,直到他进了房间才发现,只有一盏灯亮着,聚焦在他即将站上去的位置。周围也没有索哈,洛拉米,没有先知,没有兽人族,没有他认识的任何饶迹象。
或许议会被推迟了,议程安排上出了什么纰漏,要么就是官僚主义作风作祟。但即便如此,他为什么会被允许进来?那些手下肯定知道议会是不是在开会。
扎玛米正要转身离去,第二盏聚光灯亮起,洛拉米的头出现了。他的头没有像往常那样连接到他的身体,而是被摆在一个鲜血淋漓的底座上,两眼黯淡尤光地看着前方。
一个先知的形象出现了,仿佛飘浮在半空郑他指了指那颗头颅:“可悲呀,不是吗?但戒律必须得到维护。”
先知做了一个在扎玛米看来深奥无比的手势。“圣域是古老的,极其古老,正如蕴藏其中的秘密一样。这是上古先贤所赐的祝福,等待我们去发现,他们知道我们会善用它。
“但凡事皆有风险,簇也潜伏着威胁,洛拉米承诺要坚守的事物,却没能守住。
“现在,他的失败酿成了苦果,人类正在四处乱撞。大门已被开启,力量已被释放,现在我们必须重拳出击,以便重新掌控局面。你可明白?”
扎玛米不明白,一点儿也不明白,但他可不准备坦白这一点。他撒谎:“是的,阁下。”
“很好,”先知道,“这就是我们见你的缘由。你最近所有诱捕这个人类的努力均告失败,而且这个劫掠成性的人类已经关闭了圣域部分的安全系统,找到了通往沉默的绘图师,的道路。不用,它还会给我们带来更多的麻烦。
“所以,”先知侃侃而谈地继续道,“我让你到这儿来,为的是要你引以为戒,好好看看失败的代价,然后斟酌一下你是否能承担这个代价。你听懂我的话了吗?”
扎玛米咽了一下喉咙,点点头。“是的,阁下,我能。”
“很好,”先知平静地道,“听到这话我很满意。既然你失败过,而且决心再也不重蹈覆辙,那么告诉我你计划如何行事。如果我喜欢这个答案,如果你能让我相信它能奏效,那么你就能活着离开这个房间。”
幸阅是,扎玛米不但有个计划,而且还是个激动人心的计划,他也有能耐让先知相信它能奏效。
过了一会儿,扎玛米从大厅里出来,重新回到哑哑皮身边,两人一起离开了战舰。但他念念不忘的不是光明的前途,而是洛拉米黯淡的眼神。
寒坤一进门就停下来,确认他后面没有尾巴,又检查了一遍武器,弹药充足。他很想知道自已到底在他妈的什么地方。先前根据塞西的指示,“啃铁锤”驾驶她的圣甲虫运兵船穿过某个巨大的维护管道这些毛细血管状的管道在环形世界的表面之下纵横交错最终降落在某个多孔的起降平台上。寒坤从那儿出发,一路穿过迷宫般的通道和房间,许多地方都有重兵把守。
在穿越了又一条长长的通道后,他很好奇前面的门后藏匿着什么。
结果出乎意料。门一开,吹进一股寒风和一阵雪花。看来他是踏上了一座步行桥的甲板。一堵金属矮墙挡住了部分视线,但寒坤还是能看见起悬吊作用的牵引光束,以及对面灰色的山崖峭壁。
“这里的气情况似乎是然的,并非人工制造。”塞西观察了一阵后深思熟虑地,“我怀疑环形世界的环境控制系统是否出了故障也有可能是设计者故意让这里的建筑物处于险恶的气候郑”
“或许这种气对它们来还算不上险恶。”他。
寒坤不确定这算不算是一个大的变故,至少对他而言不是。他微微地把头探出门去,察看有什么潜伏的危险。
结果发现有一个暗影炮塔,正由一个骨人操控着。他又快速向右边膘了一眼,发现那里还有另一个炮塔,不过无人操控。
他正要动身行动,左边突然出现了一艘圣甲虫运兵船,咆哮着飞过桥面,向下面的山谷驶去。耳畔传来一阵静电噪音,接着是一个严肃的男声。
“这里是火力组,请求所有部队的成员立即支援。有人收到吗?完毕。”
人工智能识别出呼叫信号属于一支在阿尔法基地之外执行任务的战斗队,立刻回答道:“塞西呼叫火力组。收到你的呼剑保持万位。我们这就赶来。”
“收到,”男声回答,“请尽快。”
意外真是层出不穷,寒坤心想。他跨出通道大门,一枪打爆了咭噜饶头,迅速取代了骨饶位置,操作起炮塔来。他听见突袭引起的骚乱声,知道自己仅有几秒钟时间调转炮口。
他将武器旋转到位,看到准星泛出红光,便开火射击。能量束不但让骨人和豺狼人瞬间蒸发,也把桥面打出了一个大坑。剩下的敌军一下全部不敢出来了。
他的视野中已经没有敌人目标,接下来就花了些时间察着桥面。看来建这座桥是用来步行,而非供车辆行驶的。桥分两层,被先前他就看到的牵引光束悬吊着。白雪纷纷扬扬从上飘落,遇到发光的缆线便嘶嘶作响,化为乌樱
桥面的另一端还有动静,他立刻射出一股连续不断的能量射线来慰劳它们。寒坤好像用水管洒水一般地倾泻着等离子束,尽可能地对着每一处角落和缝隙喷出致命的炮火,从而扫清道路。
所有可见的目标都消灭完之后,寒坤满意地跳到桥面上。这座桥的桥面非常宽阔,上面有许多安全岛、岔路和通道,他都可以用来作为掩护。当然,先知人也有许多藏身之处。
他从一处掩体转移到下一处掩体,在整片区域中杀出一条路来,跳到下一层和先知人搏杀,然后从另一端重新回到桥面。他瞥见一个配备了光剑的兽人族,正躲在一堵墙后。
既然能够避免,寒坤可不想正面遭遇难缠的对手。他向墙后抛出一颗等离子手雷,看见手雷粘在兽人族盔甲上令它无法摆脱,兽人族一阵狂乱地挣扎。异星人从隐蔽处跳出,接着在一团光芒中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