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想离那些恶心的植物远一些,可是那些滴溜溜乱转的眼睛却牢牢地盯住了她。白月觉得十分毛骨悚然,那些不断咀嚼的烈焰红唇也都张开了,朝她喷吐出了一些坚硬的圆球。
白月狼狈地东躲西藏,那些圆球一旦落地就会变成新的植物,同样长出无数眼睛和无数的嘴。她也不敢踏入那些冷酷的星空景象,因为白月亲眼看到那些植物的圆球有不少掉落在星空的范围内,却像从未存在过一样消失无踪。
那美丽的星空果然不是什么良善之地。白月想起之前住在家旁边的老人曾经告诫过她,不可以去采那些外表十分华丽的蘑菇、也不能去逗弄花色繁复的爬虫蛇类,因为那些都是有毒的。
果然漂亮的东西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越漂亮的花朵,刺也越多。
白月飞快地摸到了房间的门,不顾一切地推开,将那令人恶心的植物和那美丽的星空都关在了身后。
白月喘着气,确认那些东西无法穿透这道房门时,她放心地蹲了下来。原来并不是每一间房间都像刚才自己进去的那样没有任何恶意。
要知道,就算是那些妖魔的厨房,也不过是让她摔了一跤而已。
但是那对狗男女的房间可真是令人……感到畏惧。
希望楼上的房间可以不是这样。
白月在光线昏暗的走廊上坐了很久。在刚刚和那些植物的对抗逃跑中,她手上拿的烛台早已打翻,仔细一看,刚才还放在上面的短短蜡烛已经不见了。白月想起刚才在厨房拿到的那几只没用过的蜡烛,赶紧拿出一只,用随时带的打火石点燃,让自己身旁重回光亮。
虽然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但是白月还是喜欢让周围更亮堂一些。毕竟黑乎乎的房子里,不知道有什么存在。已知的东西不是那么令人恐惧,真正威胁的是未知。
因为未知,才会让人产生各种奇怪的想象。
以前白月就经常被这黑暗给吓得直哭。那时候她的亲娘还在,总是在夜里抱着她,安慰着那个恐惧着周围一切的少女。
那时候的她,总会觉得在黑暗中会跳出一个什么怪兽来,张着血盆大口将她吃掉。然后是一片黑暗中,什么都看不着,四处摸索会让自己到处碰壁、晕头转向找不到方向。
那个时候,她还没见过真正的妖魔,总是会自己将花板上的污痕想象成各种模样的仙人怪兽,在那黑暗的世界里展开各种的故事。然后直到她认识了真正的妖魔,白月才知道,所谓妖魔其实和人类别无二致,同样是充满了欲念和野心的生物,永不满足。
她在走廊上坐了一阵,然后端起烛台站起身。现在白月早没有之前那种矫情劲了,也不嫌这长年没人打扫的地上有多脏。
二楼没有其余有用的房间,剩下的那些空房间也没有值得注意的地方。白月往三楼走去。
三楼是她这次定下的目标所在之处。那群肥羊看起来就很多钱,本想今晚狠狠来次杀人越货的,结果遇上了这等破事。看来这和妖魔进行的合作也是做不久了,不知道肥羊的房间里有什么。
她推开了靠近楼梯的第一间房间。这里应该是那个长的像女饶娘娘腔和那个和她同龄的傻大妞所在的地方。娘娘腔晚上喝了不少酒,傻大妞根本毫无主见,也真不知道那些废物是怎么失手的。
白月漫不经心地往房间里一扫。
房间里满是头发。
这个画面就有些诡异了。本来头发是每个人都会掉一点的东西,有时候洗头发会掉得多一些,但是也没这么可怕啊!墙上、地上、还有柜子上、窗台都缠着黑色的浓密的头发。这个房间也没有像刚才那间那样,分为水火两重。房间里除了那些头发之外,都很正常。
不过也可能是她自己觉得很正常。
比如刚才她自己的那个房间,如果来的人不是白月,还真没注意到那细节里的恐怖。
如果能够出去,我倒想看看那个娘娘腔的头发还剩多少?!
别到最后变成了秃顶,变成了另一个秃驴,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不过这么多头发的确让人恶心,得好好做场法事。
白月没有进去转转,因为那铺盖脸的头发实在太恶心了,她马上关上了门,不愿意继续看下去了。
第二间房间则是一大片酒坛、房间对面是一大堆的植物。白月看到植物现在都有点怂,不敢接近。酒坛子这一边有很多酒坛被砸碎了,但是还有一些还是完好无损的,但是酒坛的封口似乎扎得不大紧,一些酒香和部分霉味夹杂在一起,感觉如果不及时喝,就会感觉浪费了。
植物那堆,白月不敢过去。远远看去感觉像个药园子,不过她踮脚张望了一下,里面满是她之前记忆中的鲜艳蘑菇和毒蛇。
白月仔细想了想,这个房间住的应该是肥羊里的老头和书生。酒坛子应该是老头,看他最后是被人背到房间去的。那些植物,应该是书生。
本以为他是个温和之人,没想到居然有那么多鲜艳的毒菇和毒蛇。看来这个书生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恐怕还是个擅长用毒之人。
不过白月不愿意再看植物了,她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赶紧拉上大门,将那些鲜艳的毒物全都驱离在门后。
第三间房间是另一个古怪的世界。这里也分两个部分,一半是不住地蠕动着的恶心红色肉块器官,另一半是几座高大人像,人像的眼睛部分长出了两只手掌心有眼睛的手。
真是恶心啊。没有植物,也是如茨恶心。尤其是那堆肉块,感觉像是还活着一般,真是令人生理上和心理上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