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她觉得身后的议论声也逐渐消失了,唯有眼前府尹所坐的位置显得分外高大,他位置上方挂着的“明镜高悬”匾额闪着不一般的光芒,将她刚才产生的一点勇气又给弄没了。
但是事已至此,只能继续按照原有计划来了。
“堂下何人,状告何事?”
她听到府尹那干巴巴的声音响彻在这公堂之上。心里知道该轮到自己出场了。
“民……民妇白杨氏,状……状告定安公欺男霸女,强买强卖,光化日之下公然绑架民女,民妇的儿子前去他们府上讨个公道,却被乱棍打出,现在还卧床不起,请青大老爷为民妇做主哇!”
她一边,一边拼命地磕着头,尽量将这事情想象成她所的那样。毕竟做戏都得做得像一些,否则就无法卖惨,就无法演给这四面八方的观众看了。
“白杨氏,你被告强买强卖,可有证据?”
“迎…有的!”
她赶忙从身上掏出那张匆忙立的契书,上面只有定安公那边有盖印签字,而白家没有签字画押。
“大人请看,这是他们绑人之后扔下的契约书。因为民妇不认同这个事情,所以没有在上面签字画押。”
旁边走来一个衙役将她手上的契约书拿起来,走到堂上交给了府尹。
“你胡!这个不是定安公的契约文书!”那个管事看来急了,赶忙过来反驳。
不过你急也没有用。毕竟这印子可是真货,是自己那个便宜继女偷盖的,怎么验都做不了伪。
“肃静!”又是一声惊堂木,不过这声音可没有之前那么吓人了。
那个瘦干干的官员随意地翻了几下,便将契约书扔在了一边,再次问她。
“可是本官派人查访你家附近的街坊邻居,发现你曾有过一女多卖的行为啊?”
贴在栅栏上看热闹的人群又是一阵议论纷纷,听在妇饶耳中又是相当的刺耳。
她没料到这一点,张了张嘴,只能回了一句:
“这是假的,这是污蔑!他们有证据吗?”
“自然是有的。来啊!将证人带上来!”
两名衙役将三个男子带了上来。她抬眼一看,差点没魂飞魄散。
是之前来家里闹过的那几家富户!他们不是不敢报官吗?不是害怕自己买卖良家女子的事迹败露吗?不是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公堂之上呢?
还有那群泥腿子的街坊,之前不是在各种威胁表示各种给予她们方便吗?怎么又变卦了?如果不是官府规定不能随意搬家,她们早就想离开这里,搬到城北权贵区去了。那里贵人多,肥羊也多。
可是他们居然敢出卖她们!
这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这些人应该乖乖地让她们宰割放血才是,居然敢跳出来和她们作对,公然唱反调?
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三个男子一上公堂便跪在地上,声称自己是受到了白家妇饶蛊惑,才阴差阳错地犯下了买卖良家女子的大错。其中有一个还直接将矛头对准帘事人女孩,这个女孩简直不像个正常的孩,话及其有条理,自己就是被其蛊惑之下而做出了傻事。
这下公堂外的议论声更大了。这也难免,毕竟像她便宜继女那样的恶魔可是世间少有的。
但是她不能认输,毕竟自己才是原告,不能被反客为主变成了被告。所以她就硬着头皮地反驳道:
“敢问府尹大人,这和民妇所状告之事有何关系?重点不是该问定安公身为堂堂国公为何要强行绑架女吗?”
“当然有关系,而且关系很大。”堂上那个干瘪的男人出了干巴巴的话,“这几个人都指控你有诈骗行为,你有收钱反悔的行为。而被告也控诉,你也有同样的行为,请问你该做何解释啊?”
“诬蔑,这都是诬蔑!”
她不知作何回答,只能先行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