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头目亦是内监,二十出头的模样,曾经效力过前任暴室丞,历练过的人,对上司就是阿谀奉承,对工女就是凶神恶煞,掖庭虽深,他们也听说过云狐的事情,新人,得皇上恩宠,可见有些来头,所以这两个小头目对云狐毕恭毕敬,又是倒茶,又是拿点心,周到热情。
云狐坐在椅子上,她的办公之所距离工坊很近,所以很清晰的听见工女门劳作之声,她看着面前两个眉眼堆笑的小头目,挥挥手:“你们也别忙了,我又不是来此做客,我也是来当差的。”
两个小头目立即奉承道:“大人可是给皇上当差,跟旁人当差是不一样的。”
云狐心中有事,懒得和他们在口舌上争锋,指着二人问:“为了以后相处方便,你叫什么?你又叫什么?”
二人中,高瘦的道:“奴婢孙保喜,宫中人称小喜子。”
云狐点头:“嗯,我记住了,小孙子。”
孙保喜愣了下,随即红着脸笑道:“大人,奴婢小喜子。”
云狐这才发觉自己失言。
另外那个矮胖的自我介绍:“奴婢狗福全,宫中人称小福子。”
云狐又一本正经的点头:“行,我知道了,小狗子。”
狗福全尴尬的笑道:“大人,奴婢小福子。”
云狐故作茫然,转瞬如梦方醒:“哦,是小福子。”
随后指着二人道:“小喜子小福子,陪我去工坊里看一看。”
二人忙拦着:“大人才来,还是歇一歇,奴婢们都准备好了,白天没工夫,晚上给大人设接风宴。”
云狐一摆手:“我从御前来的,又不是十万八千里的路程,不累,还是先看看工坊吧,至于接风宴,晚上还是我请你们。”
二人受宠若惊,连声说谢,见她执意要去工坊,也就前头带路,也没几步就到了工坊,云狐举目看,不想富奢至极的皇宫还有如此之地,房屋低矮破旧,周遭脏乱,哐当哐当的织机声此起彼伏,俨然到了市井。
忽然,云狐听见里面除了织机声还有吵嚷之声,皱眉问:“怎么回事?”
孙保喜和狗福全彼此对望,纷纷撸起袖子,又朝手心吐了口唾沫,凶相毕露道:“这些工女,真可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大人在此稍后,容奴婢们去料理。”
说着就气势汹汹的往里面走,云狐喊道:“慢着,这种事不是该由我来料理吗,尔等靠后。”
二人忙回身:“大人,里面乱着,奴婢们怕污了大人的耳朵和眼睛,也怕那些女人动起手来伤到大人。”
云狐没等说什么,突然从工坊内冲出一个人来,披头散发,疯魔了一般,只是她甫一跑出就给孙保喜和狗福全捉住,并死死的按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