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玉签了离婚协议书后,第二天中午,就有人将那本绿色的离婚证送了过来。
彼时叶凌刚好放学,回到家时,苏婉玉正坐在沙发椅上,一动不动地盯着桌面上那本离婚证。
她的眼眶是红的,表情却是解脱的。
小翰正坐在沙发一角。
年仅十岁的小男孩,还不懂得如何收敛自己的情绪,脸上的难过显而易见。
叶凌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然后上前几步,拿起离婚证,打开看了一眼,放回原处。
在苏婉玉身旁坐下,叶凌搂住她的肩,无声地安慰她。
苏婉玉突然扭过身抱住她,有些哽咽地道:“这一刻,真的,我心怀感激。”
叶凌轻轻拍着她的背:“嗯。”
其实这一刻,我也很感激。
谢谢你能坚持到现在。
你在,我们才有家。
平复了心情后,苏婉玉极为慎重地收起离婚证,然后才进厨房炒菜。
小翰在苏婉玉进厨房后,就独自上楼去了。
叶凌上楼时,他的房门紧闭着,里面隐隐有哭声传来。
她扭了一下门把手,没扭动。
房门被反锁了。
在房门口站了好一会,叶凌叹了口气,转身回了房。
二十来分钟后,苏婉玉上楼喊叶凌吃饭。
见小翰的门关着,她抬起手正要拍门,叶凌立即叫住她:“妈!”
苏婉玉顿住,扭头看向叶凌。
“我们先吃吧,让他一个人静静。”叶凌走到她身后。
“走吧。”苏婉玉微微皱了下眉,过了一会才点了点头。
母女俩下了楼,在餐桌旁坐下。
叶凌接过苏婉玉递过来的汤,吹了吹气,喝了一小口。
放下碗,她抬头看向苏婉玉,轻声问:“妈,离婚后钟发强就无依无靠了吧?他那么精明一个人,怎么会同意离婚?”
“应该是颜容用了什么手段吧。”苏婉玉淡淡道。
从她那淡漠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对钟发强是真的一丁点留念都没有,甚至连提都不愿再提。
可到底是小翰的父亲,虽然知道苏婉玉不喜,但叶凌还是忍不住道:“他现在没了双腿,想要活下去,以后大概只能上街乞讨了吧?”
“说这么多你想表达什么呢?难道你同情他了?”苏婉玉微微挑了下眉,眼里的厌恶彻彻底底显露出来:“像他那种人,饥一顿饱一顿的乞讨生活,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我没有同情他!”叶凌急忙辩解,垂下眼帘,继续道:“我只是觉得小翰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别看他闷不吭声的,其实他心里主意很大的。”
叶凌本意是想跟妈妈好好谈一谈小翰的,却没想到她这一番话莫名刺激到了苏婉玉。
“他能有什么主意?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难道还想去那畜牲跟前当孝子不成?!难道想上街跟他一块乞讨不成?!”
说完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苏婉玉恨恨地道:“他就那么想认贼作父?!”
叶凌心下一惊,微微瞪大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苏婉玉:“妈,什么认贼作父?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