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夏府所有人都在京城,只有夏淑艾一人在交州老家养病。
夏正冤死狱中后,其他亲属也被流放,一路上,从京城到琼州,都有人故去。
不过,只有夏家长孙,夏淑艾的亲哥哥,夏严是最近病死的,而且离交州最近,所以,夏淑艾要收尸,肯定是先去琼州。
徐固现在已经不是锦衣公子的打扮,而是一身布衣,骑着骏马,腰间挂剑,带着行囊,即像书生,又像侠客。
琼州与交州隔海相望,按理说,从楚庭下海,坐船到琼州是最快的,但徐固还是要走陆路。
一方面,夏家人被流放时走的就是陆路,夏淑艾很可能也是沿这条路走的。
另一方面,出海的多是海商和力工,都是男人,夏淑艾若是坐船去琼州,多有不便。
所以,徐固也选择了走陆路。
虽然当今交州巡抚吏治清明,民间风气良好,但出了城,仍会遇到山匪。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徐固才走了三天,就遇到了第一批土匪。
“诸位大哥,世道疾苦,这天下都是穷苦人,何苦在这里做剪径的行当。”徐固向对面喊道。
“哈哈,还遇上个给我们讲道理的,看你的样子,是读过几天书了?”当先的土匪说道。
“我确实读过几年书,依我说,如今交州太平繁盛,你们又有一帮兄弟,做什么好买卖不成,干嘛要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
“你说错了,我们的裤腰带上,只系别人的脑袋。你快从马上下来,你这脑袋太高,看得我真想削一刀。”
那土匪用刀指着徐固。
“何苦哉,何苦哉。”徐固叹道,“你们害了多少人了?”
“这我可没数过,我们都是大老粗,不能和你们读书人比。我们数的,那是抢了多少银子、女人!”
说罢,土匪群里发出了一阵哄笑。
徐固运转昆仑阅春术,果然这些土匪头上,一片血光,手上都有人命。
“俊后生,我们从来是要财又要命的,不过,你要想活命,却很容易。”从后面又走上来了一个土匪,说道。
“哦?怎么说?”徐固冷笑着说道。
“我们山上正缺个师爷,我看你能说会道,要不就随我们上山,给我们出出主意,管管账,到时候不仅有命,金子、女人啥都有。”这土匪满脸张狂。
“对,跟我上山吧,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这一身的匪气啊,敢坐在马上跟我们讲道理,可比昨天那书生强多了。”
徐固握剑的手又松了下来,“那昨天的书生上山了吗?”
“上了,当天就烧了三柱半香,不过那小子畏畏缩缩的,一点也不爽利,要是早知道你要来,昨天我就一刀结果了那小子。”
“既然如此,那我也随你们上山看看。”
徐固说罢,翻身下了马,向土匪们走去。
“我叫管杀,天龙山二当家。”
“我叫管埋,天龙山三当家,我们是兄弟。”
当先两个土匪先报了姓名。
“我叫徐固,永平元年秀才。”
“永平元年,那可是八年前啊,兄弟今年多大了?”管杀的口气忽然带了一丝惊讶和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