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叫不出名字的城市旅馆醒来,在离开鸭栗镇的早晨我的确一个去了总站坐火车离开,没有人陪着。在我上车朝着远方前行的时候,欧遥估计还因为宿醉还在倒头大睡,这是我自己愿意的。
站在第三个角度去考虑我的心事吧,我在朝着一个没有方向的地方前进,并且对身心没有任何帮助,只是单纯的欲望作祟,我想去那,就去了。
如果因为这莫名其妙的理由带上欧遥或是路上随便一个花了不到5分钟认识的人出发,我一样会在路上抛弃他,独自前行。
因为内疚吧,不就是内疚吗?这个一直阻挡我的人生和信念的绊脚石,当我每一次鼓起勇气用尽全身力气去撬动它的时候,总会被现实生活的暴风雨打败。
说实话,在某一个我真以为我做到了。只是幻想自己已经净化过全身,就像在河水倒头沉浸,受洗那样。不过下一刻那种刺痛身心的沮丧会让我放弃的,并且不止一次。
我在不知名的城市旅馆醒来,我从小就一直很喜欢一些莫名的电影,并且在成年后的生活里经常幻想自己有一天能去这些叫不出名字的地方生活,就一个人。
那些在人烟稀少的城镇读完高中带着一个小箱子来到这些城市的人不少。他们大多在念完大学之后,把自己的梦想寄托给这座梦之城。
大多梦想都是想当一名艺术家,而这座城市在之后的演变也让人目瞪口舌。在轰鸣的汽笛声响起之后,从火车上走下来的不在是那些读完大学,一心一意企图在这座城市大展宏图的年轻梦想人,至少我是这么称呼他们的。
现在连推小车卖热狗的人也期待来到这座城市卖,为什么?如果真要拦着他们问这个问题的话,他们估计会回答,卖的很热闹吧!这个城市人很多,无论做什么荒唐的事情都很热闹。
我也来了,在旅馆的卫生间拿着一次性的牙刷,照着上面面积窄小的毛刷子上挤着一次性牙膏。真的很便宜吧,这东西。因为这家旅店的过夜费本身就很便宜,不然我干嘛选这?我的钱包不是书包形状的,这点我比谁都清楚。
刷完牙,朝着同样窄小的洗脸池吐泡泡,浓厚的泡沫里有一团殷红的血污,应该是牙龈出血了。
我来到这座城市已经两个星期,并且换掉了电话和号码,现在没有人能联系上我,除非我主动去连其他我愿意的人,比如我姐姐,或者是叶可笑。
脑海里闪过那个露着虎牙微笑的女孩,那一刻我觉得很幸运,能交到这样的朋友。尤其是四年前在电话那头听到‘来我这吧。’
那是我最大的安慰,而现在呢,我唾弃那样的安慰,同时也唾弃我自己。我不应该得到那么友好的待遇,在某些方面我不得不承认我是个人渣。
刷完牙,我回到床前坐下,我得找点事情做,这个城市可不是什么慈善之城,那些有钱的上流社会都把钱捐献到遥远的赤道边上,给那些常年不下雨的地方,给那些天生残疾的人买铅笔和面包。乃至是一些生活在荒漠沙丘上的人们,他们连水都喝不起。
我转头看上床头柜子上昨天晚上买来喝了一半的水,暗自庆幸,我的确喝得起水。抬头看着房间的天花板,心中暗自在想,我还住的起旅店,不过应该没几天了,这里的物价并不便宜。
我站起来心想,那些慈善家愿意捐助的人里面肯定没有我,所以就算了吧。
我穿上一件厚重的连帽卫衣,这件是浅灰色的,我不怎么喜欢鲜艳的颜色。然后穿上一条宽松的运动裤,在搭配一双廉价的休闲鞋就拉着我的行李出门了。
看了看手上的手表,现在是早上八点,我起的的确算早,这对老年人的时间来说算早了。平常我都起非常晚,毕竟做起梦来就没什么必要起那么早。
站在空无一人的电梯,来到前台交出门卡,然后和老板商量能不能把行李放在这里一段时间,我得出门找个差事,顺便吃个早餐。
在早上八点不吃早餐可是一个不小的罪过,尤其是肚子饿的咕咕叫的时候。
老板说没问题,他的口语带着一股子卷舌音,可能是因为旅店坐落在剧院旁边吧,他说话就跟唱歌一样,让我不得不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