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曦和顾承轩来到赵静仪住的地方,只见里头坐了一片,将整个屋子填得满满当当的。
顾老太太坐在上方,脸上似有愠色。
“我平日跟你们怎么的,一定要好生看管,别放些什么不干不净的人进来,你们就是不听!现在出了事了,你们又都没了主意了!”
老太太生气,众人不敢多什么,只有在一旁静静听着,连顾老爷也只能赔笑。
“老太太别生气,以后我会多派些人手来看管,定不会让这些人再做什么手脚。”
明曦和顾承轩进来,正看见顾老太太生气,她忙上前宽慰道:“祖母别生气了,心气坏了身子,现在最重要的是查出到底是谁动的手脚,不然也闹得府里不安生。”
顾老太太见了明曦神色稍有缓和,她笑了笑,拉着明曦在一旁坐下。
“也就是你还能宽一宽我的心,你也让人仔细查点着,你是受过害的,保不准屋里也有这种不干不净的事。”
她这话意有所指,是在当日赵静仪做的那件事。
显然顾老太太并不十分信任赵静仪,想着也许这次的事也是她自导自演出来的,就如当日的赵冉冉一样。
赵静仪自然听得出她的言外之意,那你上前一步跪了下来,“老太太,静仪如今有身孕在身,必然不会拿我的孩子开玩笑,还请老太太查明要紧。”
顾老太太看了她一眼,待要话,确是顾老爷先她一步开口。
“老太太,静仪她近些日子的确安分守己,没有过什么越矩之事,还是……”
顾老太太见他如此,分明是维护赵静仪,只是她没有证据证明这事是赵静仪自导自演,单凭怀疑是不够的。
“好了,你们都起来吧,你们把那些平日近身伺候的丫头们都拉上来,给我好好问问她们。”
不多时,那群丫头便被带了上来,一个个哭哭啼啼地,吓得可怜。
“你们平日都是贴身伺候三夫饶,她的事情你们自然都知道,那这些个脏东西是怎么跑到三夫饶饭食里去的,你们还是老实交代,别白白挨打。”
胡氏身为府里的大夫人,老太太之后便是她,这些都是她需要管的。
那些丫头先被打了一顿,如今又面对着这么多夫人老爷,更觉害怕起来,一个个低着头,颤抖着身子,却是连一句话都不出来。
胡氏身边的大丫头见状,便想上去训斥,被顾老太太拦了下来。
她摆了摆手,用温和的语气问道:“好孩子们,别害怕,你们有什么知道的只管出来,我定然不会让她们欺负了你们,你们仔细想想,昨儿有没有见过什么可疑的人?”
半晌,一个丫头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抽泣道:“回……回老太太,昨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来,只有二夫人和她的丫头来院里略坐了坐,和三夫人了几句话便走了……”
听完这话,众人齐刷刷看向孟青禾,她心里一惊,忙跪了下来。
“老太太,我昨儿是来找过她,但是……我是特意来看望她的,寒暄了几句就走了,你不信问她们,我怎么有时间去下毒害她呢!”
她指着方才那个丫头,怒骂道:“你这个死丫头,莫不是怕自己担了不是,特意指出我来,让我顶包,好让你们开脱!”
“奴婢不敢!二夫人饶命,奴婢只是把昨日看到的了出来,还请二夫人不要怪罪!”
“你……”
“好了!”顾老太太出声打断她们的争论,“有没有什么要紧,把这几个丫头拉下去一个一个的问,别让她们串了供,别平白无故地诬赖人。”
几个丫头被拉了下去,孟青禾委委屈屈地站在一旁,轻声道:“老太太还请明察,这次的事就和曦儿先前的事一样,我是被冤枉的!”
顾老太太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赵静仪,心中也拿不定主意。
孟青禾平日行事不正大家都是知道的,一家子也没有个不背地她的,只是她为人愚蠢,难保不会被人利用。
赵静仪有过一次这样的事,她的嫌疑自然更大,此时查不出个人来,倒也不好定谁的罪。
这两人争论不休,都忙着开脱自己,吵得人不得清静。
这事最后到底也没争论出个结果,也只好略放一放,等到从那些丫头嘴里再套出些什么来再做定夺。
明曦此时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这次的事不是冲她来的,这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且让她们自己慢慢斗去。
她自以为这次的事是出不了结果了,便也没大放在心上,岂料第二日一早起来便听三夫饶院子里死了个丫头。
“啊?什么情况,怎么无缘无故又死了个人?”
明曦一边梳着头,一边问芸儿。
芸儿将匣子里的钗拿出一支来递过去,声道:“我也是听别的丫头的,是昨夜里,那丫头不知怎么的偷偷跑了出去,等人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死了,是服毒自杀的。”
“哦?不是叫人看管起来了吗,她怎么那么大本事还能跑出去?”明曦怀疑道。
芸儿也正为这一点疑惑,回道:“正是呢,要有人把守,怎么也不可能逃走的,可巧昨夜看管的那个人今也失踪了,那个丫头又死了,这下是死无对证,也只好罢了。”
明曦心里知道,这丫头的死恐怕不是那么简单,这里面的事恐怕只有她知道了。
只怕她头上还有别人,她的死只不过是为了替别人遮掩罢了。
如今她一死,自然要将所有罪名都安在她头上,判一个畏罪自杀的罪名,而其他人便可以逍遥法外了。
明曦第一次察觉到这深宅大院里勾心斗角有多么可怕,今是一个丫头,明日可能就是她,或是这府里的任何一个人。
“我们以后自己多注意吧,别给做了替死鬼都不知道……”
明曦不由得感叹道,恐怕顾老太太又要为这个生一场气,她这个年纪本该是享清福的命,却为这些事所累,真是难为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