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璃埋怨的说着,那语气十分的娇嗔,她走到鲍文昶的身旁:“呵,看你这样还不打算告诉我了?”
“这几日也是忙晕了头,所以忘了日子,瞧,还是连方今早来提醒了我。”
鲍文昶推着轮椅,朝着苟璃走去。
苟璃倒是快步的走到了鲍文昶的书桌前,然后摁住了鲍文昶的动作。
她明明已经瞧见方才鲍文昶瞅着什么出了神,走到跟前,苟璃看见书桌上的纸,画的是一张地图。
是阎山的地图,地图上还标识了两个红色标记。
“要去十几日?”
“少说也得半个月,这次不同以往,去的地方要更深远一些。”
鲍文昶双手落在轮椅上,他费力的撑着桌子,好不容易才站了起来。
苟璃见他这幅颤颤巍巍的病秧子模样:“你这幅身体,跟着学生们走,则不是拖累人家,该别去了。”
“已经找了两个脚夫,而且顺着兵防线走,有的路也是极好走。”
鲍文昶突然握住了苟璃的手:“夫人不必为我担心,山中更凉快,带足了药,反而对我的咳疾有好处。”
鲍文昶盯着苟璃深深的看了两眼,那漆黑的眸子仿佛都被他看到了心底深处。
苟璃感受着手背上那冰凉的温度,还有鲍文昶那一往情深,顿时心跳加速,脸颊通红。
卧槽!
苟璃被鲍文昶给调戏了。
苟璃连忙将手抽了回来,她磕磕巴巴的说道:“去去去,你去吧!我不拦着你。”
“好。”
鲍文昶笑意温柔如水,连眼睛都眯成了月牙,他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转而拿起了一旁的拐棍:“那你在家乖乖等着为夫回来。”
鲍文昶也太会撩了吧!
昨儿还不大愿意成婚呢!
就睡了一夜,态度大转弯,还主动代入了夫君的身份,谁能扛得住他这么温柔。
苟璃摩挲着双手,克制住,鲍文昶是个狗贼!不能掉入他的温柔陷阱。
“夫人。”
鲍文昶突然又喊住了苟璃,他缓缓的朝着床边走去:“能麻烦夫人帮我收拾一下行囊吗?”
鲍文昶说话柔情,整个人也散发着柔光。
苟璃根本无法拒绝。
“哦。”
苟璃轻轻的应了一声,便乖乖的走到了鲍文昶的身边:“你要带哪些衣物,带什么东西?”
鲍文昶顺手指了指架子上的东西,主动嫁给自己的小媳妇,还真的挺好用。
苟璃虽然为人精明,也很嚣张,但是却禁不住他的撩拨。
可爱,当真可爱。
鲍文昶心底坚硬的某一处软了。
“对了,我刚刚在你书桌上看到了地图,里面标识了旭日峰和落日峰两处,是你们这次采风要去的山头吗?”
苟璃顺口问着。
说来,苟璃倒是非常佩服自己过目不忘的本事。
虽然那地图画的很简单,但鉴于她参加过夏日宴,见过阎山地形图,所以立即对上了号。
鲍文昶有些诧异,若非对阎山非常了解的人,是不可能立即反应出那两个地点。
“嗯,连方带着学生先去旭日峰,然后与我在落日峰汇合,我与他们兵分两路。”
“兵分两路?为何采风还得分成两路。”
苟璃顿时嗅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因为前去落日峰的山路比较容易走,他们的脚程和脚夫挑我走的时间差不多。”鲍文昶算了算日子:“约莫在五月下旬,五月二十日左右。”
“五月二十日左右。”
苟璃咀嚼着这个时间,手里还忙着将鲍文昶的衣服一件件放在包裹里。
宣德十四年,五月二十一日,阎山落日峰。
这日子怎么越想越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夫人?”
鲍文昶见苟璃似乎有些发愣,便关心的问着。
“等等。”
苟璃越发深沉的想着。
“有什么问题吗?我与连方在落日峰汇合后,便会带着学生们归来,差不多三四天的功夫就回学院了。”
“孙连方。”
对!
没错!
苟璃曾经预知过孙连方的未来,孙连方将会在宣德十四年,身死阎山。
在梦里的时候,苟璃并未仔细去看孙连方的墓志铭,但隐约记得时间地点,他的死与悍匪有关。
苟璃下意识的后背发麻。
方才她怀疑孙连方和鲍文昶密谋,可现下看来,孙连方也许是被鲍文昶这个狗贼给忽悠过去的。
鲍文昶或许和悍匪联手,先在落日峰除去孙连方,然后再图谋什么……最后害死了大哥。
“连方怎么了?”
鲍文昶不放心的走到了苟璃的身后,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