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与其日后让碧落自个发现，不如她实话实说，起码还有个罪魁祸首在呢，等离了海，就算不是她弄坏的，遭罪的也有且仅有她一人啊。

“落落。”黄泉斟酌着开口，双腿交叠，小手紧握，死死贴在碧落身上。

用力缠在他身上的软绵身子散着清香温软，碧落终于动了神色，唇角轻勾，扶住那轻微颤抖的两条细腿，“怎么，抖得如此厉害。”

低哑声音近在咫尺，黄泉一个瑟缩，抱住碧落脖颈，埋进他衣襟里，闷闷道：“我怕你一不小心把我甩下去。”

“是吗？”碧落低笑，“小泉儿安心，我会留意的。”

黄泉最是怕碧落笑了，别人一笑颠倒众生，他一笑简直要她狗命。

水晶宫内已摆好宴席，淼兮懒懒倚在首座，碧落把黄泉轻放下，随后毫不客气地抖袖在宴案前坐下。

“老妖精，许久未见，愈发人模狗样了。”眼梢未抬，淼兮轻飘飘道。

黄泉瞪眼，还在寻思淼兮这话的意思，就听碧落低哑道：“彼此彼此。”

面露惊愕，敢情这两人还是旧相识，黄泉捏着包裹鼓囊的帕子，拉过碧落纤瘦手掌一放，帕子角四散，露出里面的翠色粉末。

一努下巴，黄泉小声道：“他弄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当时我俩隔了十万八千里，搭救不及是我无能，多希望那碎成末的人是我。”

说着，装模作样地抹了抹眼角。

五指收拢帕子塞进袖中，碧落不言语，推过盏缀细珠的酒爵给黄泉，自己拿起一盏，小饮。

不知碧落心绪是好是坏，黄泉小心翼翼攥着酒爵，如坐针毡不敢乱动。

对碧落的臭脾气习以为常，淼兮也不恼，“又是来看归墟的？”

“早没兴趣了。”放下酒爵，碧落眸色深沉，捏住手边的白嫩小手，细细摩挲。

听罢碧落的话，淼兮垂眸，“也好。”

黄泉竖耳听着，秋水眸在二人之间一来一回，后来贪食了杯酒，便昏头昏脑趴在了碧落脚边，谈话声断断续续，有只手有意无意轻抚过她耳畔。

再次醒来时，是在一头艳丽水母上，黄泉揉着发疼的额角，动了动身子，却发现那只受伤的脚被碧落握在手中，而他像是想着什么正出神。

发觉黄泉清醒，碧落暗眸瞥向她，面无表情。

“哎哟！”黄泉叫唤了声，痛苦地拧了细眉就要装晕，结果遭碧落一按脚心掐了回来，并富有真情实感地惨叫一声。

赶紧抓上碧落宽袖，黄泉疼得不知今夕何夕，直细声讨饶。

碧落神色愈发冷冽，指腹在那脚底心一下下画着圈，“怎么答应我的？”

“先别动手。”按住那两只纤瘦手掌，黄泉手忙脚乱掏出一颗珠子，指盖大小的珍珠眨眼成了手掌大，一手拖不住，改用两手捧着。

斜睨了眼晶莹透亮的珍珠，碧落不甚感兴趣，再对上黄泉那副谄媚嘴脸，更觉怒从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