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朝李宅正厅走去,薄厉森带来的人不多,一个司机和助理楚放。
“父亲就在里面。”李鸾温声道,看出几分他惜字如金的性子,一路上只顾带路,一句废话也不说,很合薄厉森的意思。
其余的人把他迎进来,就自动散开,只留下三个沉默寡言的男人。
楚放虽然还算开朗,但眼下也没他说话的地方,只能埋头跟在后面,闭口不言。
李鸾指明方向,把他们带到后花园一间独立的玻璃花房前,就自觉停住脚步,对他做了个请的姿势。
薄厉森和楚放走进玻璃花房,李达宏正埋首坐在椅子上,稳如泰山。
屋里四周都是名贵花种,有的花开正艳,有的早已经枯萎凋谢。正中间是一张木制圆桌,李达宏正坐在对面真皮大椅上。
“薄先生,久仰大名!”李达宏高兴的笑起来,瘦削的侧脸,一双圆眼透出睿智的光。
“请坐!”
薄厉森扫了一眼这里的摆设,简洁大方,布置的有条有理,空气中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打理这里的人恐怕生了一副七窍玲珑心。
他也不含糊,走到桌边跟他面对面坐下。
“早就听闻薄先生……”
李达宏本想极尽溢美之词,还没开始就被薄厉森抬手打断。
“我今天来只为一件事。”
楚放打开公文包把那份合同放到桌面上,又拿出一张签好的支票。
李达宏面色一僵,不可置信的翻开几页,确定是之前和林落楚签订的附件,脸色彻底暗沉下来,比吃了苍蝇还难看。
“林氏总裁林小姐回国之初,曾跟你签过一份协议,这是解约合同,签字吧!”
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公事公办,就好像他只是林落楚找来的中间人。
他态度冷傲,倒像是在命令他。
李达宏纵横商场几十年,这些事情他还是知道的。签字之前,他问了一句。“不知道薄厉森是林丫头什么人,你们之间有什么瓜葛?”
“这是我们bss的私事,不劳李董事长费心。”楚放立在一旁,插了一嘴。
总不能告诉他,林小姐是他们总裁心尖上的人,他无时无刻不在挖他家的墙角吧!
“我的人!”他无视楚放的声音,唇角轻轻勾起镇定自若。
“什么?”李达宏惊得瞪圆了双眼,嚯地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瞪向他。
薄厉森眼睛都没眨一下,气定神闲地道“你没有听错。”
李达宏气得脸色铁青,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捏起,这算什么事?他看在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成就斐然,破例请他到家里做客,好心好意招待他,他竟然来这么一出!
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今天不是来李宅做客的,是专程来驳他脸面来了。
“她和谦儿还有婚约在身,怎么能是你的人?你存心想蒙骗我?”
薄厉森几不可闻的低笑两声,刀削斧凿的俊脸上出现几丝狠意。他听出他言辞之中的不满和怒意,林落楚只是签了合同,但似乎还是自由身吧。
“信不信由你。”他冷声道,并不想跟他多说什么。
“合同还没解除,她就还是我们李氏未过门的儿媳,薄先生这个时候出面,咄咄逼人,未免太过分了。”李达宏扳着脸,气得脸红脖子粗。
想起当时的情景,林落楚向他示弱,他把对李鸾的气迁怒到她身上,硬着心肠不惜跟她撕破脸皮,定下两个星期的期限。
他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搬来薄厉森这尊大佛。
“过分?”薄厉森反复咀嚼这两个字,似乎觉得十分可笑,忽然脸色一冷,眼中有着细碎的光。
“嗬!”
“这是什么?城下之盟,霸主条款?”他把合同摔到他面前,面色一沉,顿时变得阴森可怖起来。
“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没人逼着她签字盖章。当初她求到我这里,要不是我哪里有她今天的林总裁?”
薄厉森埋下眸子,周身的气压被压得极低,显然动了几分气。“你的意思是,需要我当面致谢?”
两人脸色都好看不到哪里去,空气停滞,气氛十分压抑。
楚放西装笔挺满脸肃穆,看到双方僵持不下,本想站出来打圆场,但迫于两人的威慑,乖觉的立在薄厉森身后,没敢开口。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论年纪我算是你的长辈?你连对待长辈时应有的礼貌和尊重都不懂吗?”他拐杖敲地,不客气地道。
“我不认为一个能力不及我,动用关系欺负女人的人,会是我的什么长辈!”
他的话成功激怒了李达宏,他脸色铁青,眼内染上赤色,恼羞成怒的怒吼“你出去,我不签什么狗屁合同,不签!你想都别想!”
“你自己好好想想,是在这里了结,抑或是你舒坦日子过腻了,想去监狱做做客?”薄厉森泰然自若的坐在那里,不咸不淡地道。
第一次有人,连威胁都说得那么直白。
李达宏面色一僵,突然呼吸一滞,连心口都在隐隐作痛,他话中的意思他听得分明。
在宛城这座经济快速发展的城市,他太清楚他身后的背景和手段了。他现在年老体衰,再不复年轻时的骁勇,他已经没有多少精力去争斗了。
李达宏慢悠悠的坐回去,在他的注视下,拧开笔帽在合约最后一页写下自己的名字。大力合上文件的时候,手掌盖在桌面上,口中尝出一股腥甜。
他们之间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他年过半百的人,被晚辈这么欺辱,他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拼着这条命,他也要找回自己的脸面!
风光大嫁,总裁先生强势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