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说。也不道声谢吗?”
“又不是你花的钱。”
克希尔回应了一句,顺口打了一个饱嗝。
格鲁克望着走路歪歪斜斜的克希尔,无言自嘲地笑了一下,随即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从仆从们的厨房回到自己在马厩旁的温馨小屋,两三百米的距离让克希尔足足走了十五分钟。
他吃得实在太撑了,阵阵困意和头顶的灿烂阳光都催眠着他,如果不是马厩里面那些别样的气味让他想吐,估计他又能倒头就睡了。
花了一点时间平复翻涌着的胃。克希尔将奥戈恩给他的地图平铺在木桌上,然后又把皮革地图从兜里掏了出来,细细比较着二者的区别。
虽然皮革地图在尺寸上比奥戈恩的布制地图要小的多,但精细度丝毫不差,特别是上面标明的宝物处,清楚地记载了一个特殊的地点——那是一片被树林包围的浅水滩,浅水滩中有一座小土坡,而宝物正藏在土坡之中。
时过境迁,克希尔尽量从两幅地图中找出相同的部分。可惜差别实在太大。整整一个下午,他得到的结果是两幅地图既有相同的部分,也有不同的部分。
看起来要等塔他们再次联系自己了。克希尔无奈地想着,轻轻揉着干涩的双眼。
日已西沉,原本晴朗的天空如同被一层轻纱笼罩,灰蒙蒙的。只有天边的霞光延照出红晕,从南至北,直到它被其他建筑物挡住。
在此时,坐在桌前的克希尔才仿佛明白,自己在这里,就是一个囚犯。无论自己能对奥戈恩说多少句狠话,无论自己能如何漠视格鲁克,但自己其实就是个失去了自由的囚犯。
除非答应他们……去送死?
克希尔摇了摇头,尽量把这些会影响自己判断的想法抛到脑后。
他重复地提醒着自己,自己拥有力量,再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家伙了,但转念一想,这些力量不也是那些比自己强大的物体给予自己的么?
就好像那门后之物,它给予自己所谓管理者权限,只不过是为了自己能完成他要求的任务。奥戈恩给了自己很多承诺,但他不过是想利用自己。
那些遗落者呢?他们站在我的角度考虑了吗?我想要的是回家,但他们却一味的强调他们那恶心人的使命。
每个人都在想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为什么我要为他们活着呢?
克希尔盯着桌上的地图发呆,上下牙被他咬得“咯噔咯噔”的,直到另一个身影突兀地出现在他脑海中。
她身穿黑袍,整张脸几乎都隐藏在宽大的斗篷下面,只露出了朱唇皓齿,还有那神秘的微笑。
奇异的梦。
“克雷尔小姐……”
从回忆中猛然惊醒,一个名字脱口而出,积聚着的邪火瞬间消失不见,只剩下心底莫名的遗憾。
为什么,我会……
正当克希尔陷入不能自拔的幽怨情绪时,木门又被毫无警示的推开了,克希尔顾不上回头去看,下意识先抓起皮革地图藏在身后。
“下次先敲门。”
看见来者又是格鲁克,气不打一处来的克希尔颇有不满地啧啧说道。
格鲁克看见了克希尔在藏着什么东西,倒也没追究,说了一句:
“等你吃完饭,今晚上睡个好觉,明天早起,我会正式地教你怎么用剑。”
说罢回身要走,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对克希尔调侃道:
“老实说,那柄锋利的剑在你手里还不如个棍子,至少用棍子不会伤到自己。”
克希尔望着格鲁克大摇大摆离去的背影,心中暗道:
艹,狗嘴吐不出象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