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之心里一喜，差点笑出声来。

云天见她不仅不认错，还笑得出来，任他平时再怎么温润如玉，也无法抑制住心里的怒气。

可他真正在意的，不是思之对自己的态度，而是她根本就不该来这种地方，更不该惹上孟长安那个可怕的人。

“你知不知道孟长安是谁？惹怒了他，就算是丞相亲自求情，也难保你一命。”云天正在气头上，语气有些激动，虽然他已经极力抑制住。

而思之只是呆呆地望着他，他眉间的浓雾，更深了。

她踮起脚尖，凑了过去，沿着眉骨，为云天轻轻舒了舒眉毛。

她的手很白，冰冰凉凉的，抚在云天眉上，正好能让他稍微冷静下来。

月亮穿过白莲花般的云层，渐渐下沉，明亮的光辉洒在这二人身上，仿佛他们便是一对神仙眷侣，令人艳羡不已。

“经常蹙眉，会长皱纹的。”思之认真地说。

他的眉毛不算粗，但是根根分明，隐隐中透着一股英气和仙气，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沉沦进去。

云天瞬间没了脾气，任由她的手在自己脸上摩擦，感受着来自她的温度。

广袤天地间，若能有一个人与自己相依为命、互相取暖，即便是只能再活两年，那也是上天的眷顾了吧。

在此之前，云天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渴望能活着。

时光渐渐流逝，集市上的人越来越少。

自从“绮梦”走后，万花楼周围的看客大都散了，唯有孟长安仍立在三楼的栏杆旁，痴痴地望着思之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希望她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世长安。”

毕竟那个在二十年前跳过《蝶舞》的人，曾被困在深宫之中，好不容易才逃出去。

也许这是一支被诅咒过的舞，凡是跳过它的，都会失去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梅妃失去的是自由，那你呢？绮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