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你是怎么想的？”这句话，像是问沉睡中的人，又像是在问自己。

青城的8月，孟秋之际，早晚只有十几度。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不同之处在于，厉董事长不是在地上被冷醒的，而是在床上被冷醒的。

凌晨三点，厉城在不是自己的床上醒来，晦暗中朦胧地瞧见那人精巧的鼻尖，竟有些移不开眼。

昨晚，厉城被李舒云抱着胳膊不撒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强硬地掰开那双手，明明只要用力一点就可以把自己的手解放出来，然后把旁边的布玩偶塞给她就可以了一切本应如此。

是因为不忍那双深蹙的眉？还是不舍这张脸贴于他手背的温度？不舍起身，又朦胧睡去。

一大早，两位平时作息一致的人竟然没有同时醒来。李舒云是先醒的那个，眼前的一切，很玄幻。

她见过他在商界的雷厉风行，见过他在亲人面前的稳重周到，见过他在朋友点面前的谈笑风生，却没见过这样的他：如雕刻般分明的五官因为熟睡而柔和了几分，少了日里在公司的冷峻。阖起的双眼让人忘了这人的危险，不自觉地想要靠近。

指尖触及眉峰那一刻，男人的双眸陡然睁开，李舒云的手僵在半空。

“早。”男人对她道。

“早”因为半夜酗酒的缘故，李舒云的嗓子十分沙哑，然而此时却让人听出些缱绻的意味来。

厉城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干燥。昨晚是怎么睡着的，怎么醒来又再次睡着的，只有他自己清楚。

“昨晚你喝多了，海承联系我。刚好我在外面，就去接了你。赶紧洗个澡吧，有什么不舒服的话明天再休息一天。”厉城起身，穿了鞋子，“我也得回去洗洗，很久没有隔天洗澡的经历了。”

李舒云在身后坐起来，有些恍惚地看着低头穿鞋，然后起身转过来看向她的人。

她真的醒了吗？酒精让昨晚的记忆变得不真实，此时眼前的一切怎么也不真实了呢？

“你先洗漱，我给你叫早餐。”厉城看着睡眼惺忪的人，竟看出了几分可爱来。

“以后少喝点，你的酒品不是很好。”

离开前，厉城留下这么一句半似叮嘱半似劝的话。

等李舒云从浴室出来，在吹来的晚风里，她终于想起了一些昨晚的片段。

原来李海承说的顺风车，是厉总？

李海承我跟你没完！

很快李舒云就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李海承摆了一道。这个死直男，不就是拍了他一张裸照嘛，至于！嗷

在窗边站了一会儿，李舒云才想起，厉城走之前说了什么？早餐？

走出客厅，李舒云有些震惊：她的早餐，好像不是外卖。

这人会下厨？舒云摘了头上的毛巾，换了个发夹把长发夹住，开始品尝这不可思议的早餐。

是一碗普通的面条，鸡蛋加两颗白灼小青菜。她自己住，各种面条是厨房常备，有时候下班晚了，或者下班的时候没胃口，晚一些就要吃宵夜，面条是最好的选择。

乌冬面阳春面海鲜面，她都喜欢，自己也算是做面条的高手，但是这碗面，算是她的梦。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手机上没有任何信息，舒云有些失落，仅仅是一些。她已经太习惯失落感，能够十分平静地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