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觅当即脸一红,当即大愧。
一想到那晚的狼狈以及惊险,他心头就不禁冒凉。
不过同时心里也感到庆幸,据说后来太守刘巴比他更惨,被兖州贼人追的差点没有如曹操般割须弃袍而逃。
“兖州贼人几番击败你等,无非是占据地利之忧,偷袭之便尔。”
徐禄捻须,斜了徐觅一眼,继续气定神闲道,“前番若不是顾及你性命,加之猝不及防,某又怎能让贼人如此嚣张。”
徐觅当场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老爹。
眼前自己父亲的这份淡然,与那日在墙垛上的惊慌不已,简直判若两人。
徐禄自动无视儿子异样的眼神,话锋一拐:“况且此事乃蒋壬受刘巴之命所力促,我徐氏向来与蒋壬交好,若非蒋壬居中调节,恐我徐氏早已和刘巴张邵等势同水火。”
“前番兖州贼人不仅夺我家财,还诬陷我等,若非蒋壬在刘巴面前力保,恐怕当时便已经有了兵祸。”
一想到此事,徐禄眼中不仅冒出寒光。
“所以,蒋壬此次上门求助,我徐氏自然没有作壁上观的道理。”
“父亲,蒋壬之恩,我徐氏继续送财以报即可,为何一定要出兵相助。”徐觅依然觉得这不太符合父亲的行事风格。
徐禄突然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儿子一眼,只能轻声问道:“你可知兖州贼人出自哪里?”
“兖州啊。”徐觅当即一愣。
“不是问你地方。”
“哦,祖逖账下北伐军。”
“那你可知那祖逖带领的北伐军在豫州是如何行事的?”徐禄再次问道。
“不知。”
徐禄不禁无奈摇了摇头:“那你可知张平樊雅之辈是如何败亡?南塘众士族是如何叫苦不迭?”
闻言,徐觅当即恍然大悟。
张平和樊雅都是豫州的坞堡主,因为拒不配合祖逖,被祖逖相继给吞灭了。
南塘……那更不必说了,简直成了祖逖的后院。
“此刻刘巴新败,暂时无力遏制兖州贼人。”
徐禄说道,“倘若坐看兖州势大,恐怕我等大族必然步张平之辈后尘,前番钟朔率兵来劫掠我徐氏便是明证。”
闻言,徐觅当即心头一凉,瞬间理解了父亲如此积极配合蒋壬的原因。
“可此刻刘巴势弱,即便我徐氏愿意联合刘巴,恐怕也难以轻易击败贼人。”徐觅说道,“儿听闻那钟朔已经在大肆招募流民。”
“乌合之众罢了。”
徐禄当即冷哼了一声,“我已派人假扮流民,此刻已经混入钟朔坞堡之中,坞堡情况,不久便能知晓。”
“父亲高明。”徐觅眼中当即一亮。
“你且看吧,此番钟朔等贼,必定难得善终。”
“莫非父亲和蒋壬还有其他计议?”
“日后便知。”徐禄老脸上不禁闪过阴寒,“你即刻准备远行一趟,率人将一批财货送往掖县。”
“刘巴还需要我徐氏资助财货?”徐觅当即问道。
“无非是一批制作箭矢的材料罢了。”
此刻在坞堡侧边,已经有佃客在将木料等装车了,甚至还能看到整个庄园的鹅也被集中了起来。
徐觅有些惊讶父亲的大方:“父亲,前番我徐氏刚被贼人劫掠不久,此番又出人出力还出财……”
“无妨,此乃小利尔。”
徐禄不禁脸上不禁有喜色,“蒋壬已经承诺,待钟朔身败之后,前番掳掠我徐氏财物尽数归还。”
“而且,此战若胜,刘巴称愿将庄园西边千亩良田赠与我徐氏。”
“如此,妙哉。”徐觅也大喜。
“你即刻动身,务必安然送到掖县,并请见刘巴。”
徐禄说道,面色顿时冷冽,“此番关系我徐氏之将来,顺便报我徐氏当日之耻,再见钟朔,定然是此獠的首级!”
“是,父亲。”
不过,还没等徐觅走下墙垛,便有望台值守部曲指着前方大呼。
“家主,前方有军前来!”
“嗯?是谁!”徐禄一惊,老眼当即看向前方。
“朔!”徐觅眼神好,立刻看清了对方的大旗。
“朔?”徐禄眼睛一转,脑中突然一闪,差点当场一个趔趄,“是钟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