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峤站在阵前,看到这些此前稀拉低迷的降匪,此刻群情激昂,心中不由得一怔,不禁喃喃道。
“如此催战,当可用也。”
“只一句立足于此,足矣!”
裴峤转头看向那在阳光下挺拔的青年,心中不禁叹息:“如此年纪,竟有如此心境,可敬。”
不远处的堡寨前,周伯郑氏等人,也扎堆朝这边看来,连周伯的儿媳沈氏也衣衫完好地抱着孩子走出了堡寨。
“又要打仗了。”周伯不无忧虑地道。
“将军麾下兵丁增加了不少。”郑氏则有些欣喜地说道。
“嗯。”周伯点头,“可此次我听说是太守刘巴率军前来,而且多达两千,不知将军此次……”
“快住嘴!打仗之事你何曾知道?”
郑氏当即便喝断了周伯的话,脸上略带骄傲,“别欺将军年少,此次将军定然也能大败贼兵。”
周伯瞬间被堵得将话给强行咽了下去。
“速去召集相邻,再去禀告将军,准备随军去下方关卡,若是有兵丁受伤,我等也好帮衬照顾伤兵。”郑氏说道。
稍后,钟朔便率军进驻了山涧的关卡。
不久,便看到了刘巴率领的大军,从山涧下方的拐弯处,进入了山涧,径直往关卡进军而来。
两侧山岭,领先于主阵,各有一队人穿行于密丛之-***卫下方山涧主阵安全。
只是行至接近关卡处时,便行不通了。
“大人,前方便是坞堡关卡。”张邵说道。
山间道路崎岖难行,刘巴无法骑马,只能跟随大军步行而来,此刻一身重甲,对于胡子花白的刘巴来说,显然过于沉重。
此刻,他目光顺着张邵所指看去,只见一座关卡横亘在山涧的狭隘出,高度堪比东莱郡城墙高度。
而愈往山涧上方行走,山涧狭窄,大军根本难以施展而开。
眼见如此,刘巴心里不禁凝重了些,此处地形似乎比斥候汇报的还要不利。
大军停下。
他朝关卡望去,赫然看到中间那道顶盔掼甲的挺拔身影,突然感觉似曾相识。
“是他!”
脑中闪过一道闪电,刘巴瞬间想起来一个多月前在尤水边的那场血战。
“钟云起!?”
“贼子果真没死!?”
“大人,他便是钟朔?”张邵见刘巴反应不对,问道。
他没有参与尤水边那一仗,原本有机会从傅盛的画像中认识钟朔的,可惜画成之前被钟朔损毁,连同要画的人也一同被灭了。
倘若他知道钟朔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来来往往一个月,恐怕会气疯。
“正是。”刘巴盯着关卡沉声应道,心中感觉颇为不妙。
而此时钟朔也正平淡地盯着不远处的刘巴。
一个月前才将血战了一场,没想到这么快便又被找上门来。
兵戈乱浮云,常人或许能够苟安于隐蔽之处,但草头王想要苟安,几无可能。
当个草头王容易,但想要安静地当个草头王,恐怕比登天还难,贪婪和野心造就的诡谲兵锋,会将所有人都不可避免地席卷进去。
何谓乱世,野心家太多,雄才大略者稀少,保富求贵者众多,忠心者寥寥。
先前钟朔安抚众人,令其立足此处,对其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此战若败,他也只有逃窜的份。
可天下之大,已如沸油!
所以,此战,必须胜!
“将军,对方派人前来了。”丁琚说道。
休整了片刻,按照套路,来人来劝降。
可来人自以为站在安全的地方,却被钟朔一箭射穿。
“将军威武!”
关卡上瞬间爆出高呼。
“进攻!”刘巴当即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