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奔波劳累,江重锦这夜睡得格外香甜。
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第一缕晨光射穿薄雾,落在窗棱之间。
江重锦是闻着药味儿醒来的。
白芨一大早就熬好了药。
江重锦睡眼惺忪,说话还哑着嗓:“白芨,怎么没有蜜饯了?”
白芨放下药碗,“娘娘等会,奴婢去拿。”
靠在塌上,江重锦又想起了白术,白术最是贴心,最懂自己。
再也见不到了。
不是一路的人,相遇又有什么意义呢。
就着蜜饯喝下药,江重锦就想着去启德殿见见姬珩。
他一定是知道自己昨夜回来了,他却没有来,他在躲自己。
若芸问:“娘娘,要去哪儿?”
“去见皇上。”
“娘娘......”若芸闻言神色有些忐忑。
江重锦看她,“怎么了?”
“娘娘,娘娘别去了。今早的消息,说,说是皇上中毒昏迷了。”
“什么?”江重锦脸色骤变,拉起若芸急道:“你说什么?”
“娘娘,是丽妃下毒谋害皇上,如今,如今那丽妃已经被关押了。”
江重锦腿一软,蓦得站不稳。
白芨将她扶住,“娘娘。娘娘别急。”
江重锦刚被扶住坐下,又蹭得站起来:“不行,不行我得去看看。”
若芸想拉住娘娘,又不敢用力,只得跟着她一路劝:“娘娘,不要去了。”
“皇上昏迷,是谁都不能进去看的。有太医在,皇上不会有事的。娘娘要保重身体,娘娘肚子里还有皇嗣。”
通红的眼眶中眼泪跌落,去启德殿的路,江重锦记得格外清楚,走得也快。
果然,启德殿大门紧闭。
江重锦伸手去推门,白芨吓坏了,赶紧拦住她。
“娘娘别急,奴婢去看看。”
白芨敲了许久,才听见门内的脚步声。
大门轻启,姬楦本就不悦,瞧见江重锦更是面色冷了不少。
“瑜妃娘娘?”
江重锦像没看见他,自顾往里走。
“娘娘。”柳德盛拦住她:“娘娘,不能见皇上。”
柳德盛有些为难,又道:“太医在,皇上不会有事。”
瑜妃娘娘悲悯的神色,就像在恳求,恳求放她进去。
姬楦冷声,“娘娘请回吧。还是娘娘有心要扰皇兄清净,不让太医好好医治。”
见她护着肚子,眼神错愕,姬珩面色缓和了些,当着她的面封了殿门。
江重锦无措失神,在殿外站了许久,直到腹部来传丝丝隐隐的痛。
动了动,腿已酸麻,江重锦问:“丽妃呢?我要去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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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破败颓废的宫殿,江重锦是来过的,那时自己迷路,就是姬珩找见了自己。
昏暗阴冷的屋里,江重锦见到了丽妃,她穿着破旧的布衣,青丝长发用一根素簪挽起,不复往日的荣华,却依旧是那平静的脸。
在宫外瞧见的青涩活泼的少女,自进宫那日起就好像被剥了魂魄,成了个冰冷艳丽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