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宫的禁令解了,姬玥来的时候,太医正在殿外吩咐白术。
“娘娘这是心力交瘁,身体承受不住,只要好好休息就无大碍。”
白术一一应下,送太医出去的时候才看见江泰公主。
“公主,娘娘累坏了,现在已经睡了,公主改日再来吧。”
......
江重锦睡得很沉,姬珩来的时候都没有醒。
手腕像被人轻轻提了起来,腕间落了一个冰凉的物什,江重锦一凛,清醒了一些。
眼皮重得厉害,江重锦双眸微眯,迷糊感觉床边坐了一个人,这个人还是姬珩。
自己又做梦了。
只是平时梦里的姬珩对自己都是恶言相向,神色鄙夷。
现如今瞧着却不太一样。
窗外的月光悉数落入他眼眸中,他目光深邃,黑眸温润,他不生自己的气了吗?
姬珩伸手摸了摸江重锦的脸。
她瘦了,瘦了不少。
她本就纤瘦,如今脸上更是摸不到肉。
自己应该让若芸早点回来。
姬珩听她支吾了一句。
“容妃呢?”
梦里的姬珩都是抱着容妃的。
江重锦问完,觉得眼皮又重了一些,今天太医开了一些安神的药,再加上数日没有好好休息,江重锦实在困得不行。
自己明日就要离宫祭天,一走就是月余,姬珩想和她多说说话。
见她眼睛已阖成一条缝了,姬珩又轻唤了声:“阿妩。”
江重锦在梦中听见一声阿妩,竟轻声哭起来。
姬珩怎么会喊自己阿妩呢?
她嘟嘟囔囔的声音传来,姬珩凑近了听,才听见她的啜泣声,豆大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到软枕上。
姬珩心一紧,不敢再喊,轻轻拍着她的肩,直到她彻底熟睡。
翌日。
江重锦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睡得有些懵,江重锦喊了声白芨就要下床去穿鞋。
叮的一声,是玉器碰撞的声音,江重锦抬手,看着腕间多出了一支质地上好的白玉镯子。
江重锦心跳得飞快,揉揉眼再看,果真是个白玉镯。
白芨进来,也瞧见了江重锦腕上多出来的镯子。
“娘娘,这是哪来的镯子?”
白芨记得昨天整理的首饰里是没有这个镯子的。
江重锦不答反问:“皇上呢?在哪儿?”
这几日来,娘娘问得最多的就是皇上,白芨艰涩开口,小心瞧着江重锦的神情:“娘娘,皇上......皇上这个时辰应该已经出永安城了。”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江重锦轻轻转了转腕间的镯子,想起自己昏睡前白芨说的话。
“若芸回来了?她怎么样了?”
白芨斟酌着开口:“若芸伤得不轻,昨天太医来给娘娘瞧的时候,也给若芸开了些药。”
江重锦听着放心了些,又嘱咐道:“这几日不用喊她来伺候了。”
若芸回来,栖梧宫的禁制也解了,看来整件事已经真相大白了。
“白芨,查清楚了吗?到底是谁动了容妃的药?”
“奴婢听说是容妃的贴身宫女去认罪了,说是自己不小心混了药。”
“什么?”
“奴婢听说,那个宫女是在宫外起就伺候容妃的,那宫女认了罪,容妃娘娘与她多年主仆,为她求了皇上,那宫女就被打发出宫了。”
太怪了。
白芨显然也是不敢相信,“再细的,奴婢也打听不出来了。”
宫闱之中,常有人为了摆脱罪名,随便塞个宫女太监顶罪。
那个宫女贴身伺候容妃多年,怎么可能弄混了药,如果真的弄混了药,这个罪名可不小,既然若芸已经有了嫌疑,为什么又要跳出来呢?
江重锦可以断定,这个宫女怕是成了替罪羊。
可是谁会想到要找容妃的宫女,为自己洗脱罪名呢?
几乎没有一点迟疑,江重锦就意识到了。
是姬珩。
.......
禁足的这些日子,江重锦清减不少。
伴随入夏,天热起来,江重锦更是每日都睡不饱,也懒得出门。
倒是姬玥天天来栖梧宫和江重锦一起琢磨好吃的。
有时姬玥还抱了那只灰兔来,养了些时日,这兔子胖了不少,也不怕人了。
姬玥在栖梧宫用了晚膳,在后院里拿着萝卜逗小灰兔,江重锦坐在石桌上绣着香囊,近日彻底闲了下来,香囊上的绣球已经绣得差不多了,院子里的绣球也是含苞待放。
江重锦算着,姬珩离宫已有四五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