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一条小巷中。
衣衫陈旧,满面风尘,头戴斗笠的林澈惊疑不定。
纪府冠礼之后,天门两大堂主被杀,一时间再无人前来追杀他。
而那日商子言被仿佛仙人一样的方青玉收为徒弟,也是他亲眼所见。
林澈眼热之下,也想要拜这少年道士为师,却被无情拒绝。
他万般无奈,只能选择修炼那门炼狱魔尊遗留下的功法。
只是他刚一上手,就觉得此功法艰难晦涩,难以上手。
若他日夜苦修,需要三年练出劲力,十年时间成就抱丹,二十年之后才能踏入罡气之境。
‘若单靠这门功法,我要到何时才可以报仇!’
林澈每日夜晚,都会梦到全家人死不瞑目的可怖神情,心中怒火积攒了不知多少。
直到前几天,他听说此地将举办“武林大会”,所以动了心思。
‘此次论武,天下见神高手齐聚一堂。我若是想报仇,只需将我这门祖传功法献给一位见神宗师,请他出手,那天门还不是弹指可灭?’
林澈暗自琢磨。
见神功法可不是大白菜,随处可见。
即便对于已经成就见神的宗师来说,其他的见神功法也可以起到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效果。
只是他自出生以来,每日只知道读书识字,不曾受过什么挫折,也不知人心险恶,故而抱着这等天真的愿望,完全没有考虑过之后被人灭口的可能。
‘不过那纪公子先前分明是不良于行,只能坐在轮椅上,他怎么突然就能行走如常,还和神拳门少宗主在一起?’
林澈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把这个疑虑暂且按下。
‘当务之急,还是早日把这门功法献上。’
他一按斗笠,低着头走出巷中。
……
无忧酒楼,一间包房内。
暗红色的木桌上,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肉食蔬菜、果品蜜饯,还有三坛用红木塞密封的美酒。
三人一边谈天说地,一边喝酒吃菜。
酒过三巡。
褚青山黝黑的脸庞已经泛出一丝红晕,显然是有些醉了。
“唉,曹玄也算是一代宗师,怎么会有这种知法犯法、漠视人命的手下?”
此人平日里沉默寡言,如今喝酒喝得熏熏然,倒是把话匣子打开了。
显而易见,他对于方才发生的事情,还是有些愤愤不平。
“老褚,这十几年来,你还不知道这位司主的本性吗?”袁烈拿着一只酒杯冷笑道,“天子久病缠身,却又对这位自小陪伴的太监极其信任,导致朝堂诸事几乎都在曹玄掌控之下,时人称其为‘隐相’。这些年来,他虽然不曾残害忠良,但任人唯亲之事,可没有少做!”
“我……唉。”
褚青山闷头又喝了一杯。
这时候。
酒楼下方似乎有喧哗的声音响起,越来越大。
“怎么回事?我去看看。”
褚青山站起身来,走出包间,剩下两人继续吃喝。
片刻后。
他再度回来。
脸上已经没有了醉意,而是深深的惊骇之色。
“发生什么事了?”
纪尘心中一动。
褚青山张张嘴,涩声说道:“当今……当今天子,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