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但说无妨!”
华雄点点头,颇为严肃道:
“袁氏两兄弟,云卿独钟公路兄,大家以为如何?”
“该不会是以为本侯想借公路之手打压本初吧?”
自从华雄入宴而来,便处处吹捧袁术,曹操等人也都看在眼里,袁术自己也不是傻子,也能猜到华雄用意,不过他乐得如此,所以也就顺水推舟罢了!
世家子弟可没有一个蠢人!
见诸位都不说话,华雄哈哈大笑道:
“云卿岂是这般肤浅之人?”
“本初论才情,论威望,论胸怀,自然是胜过公路兄,不过云卿却看不上!人各有所好,公路为人侠义,虽然浪荡江湖,但也有几分人情味,汝本初,蓄养名望,与党人结交,每日钻研朝廷之事,行事常常以利为先,所交之友皆是名门高士!”
“公路兄虽然年幼,为弟,但也是嫡子,论身份地位自然比汝要高,这是与身俱来的优势,无法改变,又何必杞人忧天?汝虽为兄长,却不见汝爱护兄弟,反而处处压制,看不上公路兄,以此来向世人无声宣告,汝这个庶长子,不比袁家嫡次子差!”
“汝费尽心机,讨得袁公欢心,纯孝之名,世人皆仰,朝堂养望,与官宦斗争,留下一正直清名,公路兄在汝刻意打压对比下也成了洛阳笑柄,谁不知道汝袁本初才是袁家的麒麟儿?”
“这么久了,兄弟关系破裂,如今名望尽失,官职被夺。本初,汝不累吗?”
袁绍神色一怔,倒退两步,满脸惨白,在脑海里无数次问自己累不累,回顾这些年自己的所作所为,喃喃道:
“不累吗?”
华雄摇摇头的对着一旁的袁术道:
“云卿之所以仰慕公路兄,不是因为他袁氏身份,也不是因为他的才学地位,而是觉得公路兄心有侠义,是个可交的朋友,尽管他处处不如本初,但是他身上的人情味在吾看来才是最难为可贵的!他袁术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云卿如何不佩服?”
“本初这么多年只为争权夺利,用尽手段提升名望,处处显于人前,想证明自己这个庶长子才是袁氏麒麟,反而本末倒置了!”
“云卿不信,如今这番结局就是本初想要的,想必本初少年时心怀之梦想也不是如此吧!”
袁术一脸感慨,华雄的这番话可谓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他袁术浪荡子,本就是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奈何袁绍处处与他比较,自然不服,所以不得不走到今日这一步!
洛阳袁家子数十人,也就他袁术,袁绍闻名!
张邈,曹操听到华雄高论,不得不佩服,如今之良言与敌手劝之,吾等不如也!
“云卿贤弟此言,受益良多,做人万万不可少了这人情之味,否则这双眼睛便看不见真假了!”
袁绍清醒过来后,神色复杂的看着华雄,郑重道:
“一言惊醒梦中人,这么多年却没问过自己累否,今日本初受教了!”
华雄笑了笑,与袁绍碰了一杯,淡淡道:
“有何教不教的,本侯见本初活得太累,不吐不快罢了,既然本初愿意听,那云卿这番话也不算白说!过去之事就让它过去,如果本初有意,满饮樽中之酒,一笑泯恩仇如何?”
袁绍一脸感慨,将樽中美酒满饮后,郑重道:
“云卿贤弟的胸怀,可容纳四海,本初不及!”
华雄自谦道:
“在座各位都是一世人杰,将来前途必不可限量,虽然吾等各为其主,政见不同,但是不影响你我今日情谊,望君共勉之!”
“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