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让他们这样做,他们反而一哭二闹三上吊。
在他们眼里,张苍水是个开明绅士,对待下人比其它有钱人好的多。
他们感叹的是自己跟了一个讲道理,不虐待下人的好主子。
而不是糟践自己成了张苍水的奴才。
制度决定思想,思想反哺制度,不是张苍水能改变的。
当然,这些女人当中那个叫做张燕的姑娘不算。
他是马六托付给张苍水寄养的。
马六迟早带回自己家享受。
明媒正娶是不可能的。
这个女人最好的前程是给马六当个小妾。
如果能生个儿子,一辈子便值了。
张苍水放走第一批家丁前,已经让他们带信给黑娃,嘱咐黑娃在将军庙街寻找庭院。
既能住人,又能当仓库。
嘉靖三十年茶马互市开市一年,很多川陕和湖广,江浙的商号来宣府开买卖。留下不少宅院和铺面。
茶马互市关闭后,这些宅院铺面便成了累赘,大多荒废。
如今的将军庙街,买卖才开了一里长,废弃的店铺有一多半闲置不用。
只要想买,多的是人出手,而且价钱不高。
张苍水买沈庆余堂不过花了75两银子。
“大人,老夫人脾气如何?”
刘隆问道。
“嫉恶如仇,眼中容不得沙子。你们倒好些,她们两个要多加注意。”
张苍水指了指两个女人。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为难的看着张苍水。
“还请大人多为我们两个说话,我们都是乡野人家,是个粗人,不懂大户人家的规矩。我们大字不识一个,怕夫人刁难。”
“哈哈哈,这倒不必担心。小爷我也是个文盲。”
说道这些,张苍水哈哈大笑。
刘隆尴尬的赔笑两声。
张苍水要不是文盲,以他家的条件,必定走科举取仕的道路,何必做商人。
“对了,从现在起,你们要改口喊我少爷。大人两个字我担不起。”
“是。”
八个人一同回答。
两天之后,张苍水来到宣府北门。
马义是北门的值日官,远远看到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昂首阔步的走来。
身后跟着五匹马,六个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男人。两个脸色蜡黄的妇女。
最扎眼的是两架装满货物的车辕,20只羊,六头蒙古牛。
“张家小子,打秋风回来啦!”
马义站在马面(城门楼旁边的突出建筑,城墙上有很多马面用来防御敌人。可以理解为拓展出来的小型城门楼)上对着张苍水高喊。
张苍水面带微笑,右手微举,冲着马义臭屁一般挥手。
马义急不可待的跑下城墙,冲到张苍水面前。
“狗日的,有老子的没?!”
马六给家里写信,详细描述了这段时间的经历和收获。
羡慕的马义流口水。
“有,怎么会忘了大哥你。”
张苍水示意刘隆端出一个长方形的木盒子,里面装着珠宝首饰和一些散碎银两,约莫价值30两。
马义倒是不客气,用抢的动作把盒子揽在怀里。
打开盒子一看,眼冒金光。
“臭小子,你们是真的发大财了!”
张苍水高兴的说道:
“送给大哥的,也给城墙上的兄弟们分一些。”
马义斜眼瞪了张苍水一眼:
“把老子当什么人了,我是那种独吞的人吗。进城,别杵在这招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