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虞就那样坐在石凳上,呆呆的看着廊下的灯火,心里却还想着刚刚那个梦境。
当初年幼不明白什么是及笄,一心只想着吃。
之前自己行及笄礼的时候还是在平川,虽然没有同族的人为她行礼授道,但父亲为她请来平川城的城主夫人以及宴请了一众的宾客。在当时依旧战乱的情况下,父亲给了当时能给她最盛大的场面。
她其实不在乎那些虚礼,觉得有父兄陪在身边就很满足了。
可是今天看到沈清霜的及笄礼后,她才觉得自己的及笄礼终究是有缺憾的,而且这个缺憾,可能一辈子都不补回来了。
别家小姐的及笄礼都是由自己的母亲为她们主持。就算沈清霜是个庶女,生母吴氏没有资格做那些事,可她终究是有母亲陪着的。
沈清虞低头苦笑:而自己……母亲却永远没有机会参加吧?
“啪嗒。”泪水砸落在石桌上,发出有些沉闷的响声。
阿丞就站在沈清虞的身旁,他明显能感觉到沈清虞那明显低落的情绪。但是他知道自己没资格去安慰,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当听到沈清虞眼泪落下的声音,阿丞更加的无措。
在他的记忆中,沈清虞是那个一袭红装骑着骏马的侯府二小姐,是那个肆意张扬、活泼任性的沈清虞。
她会笑、会生气、会撒娇,但是绝对不会哭。
他慌张的从怀中掏出一方干净的棉布手帕递到沈清虞的面前,干巴巴的声音里带着关心:“小姐,你别难过了,擦擦吧?”
他见沈清虞没有接,急忙解释道:“这个手帕是用皂荚洗干净了的。”
见沈清虞没有接,他有些尴尬,想把伸出去的手收回来。
他又逾越了。
可还没来得及收回来,沈清虞就接过了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闷声闷气的说:“谁哭了?明明是夜风有些大,我让沙子迷了眼。不许胡说!”那语气有些凶,但带着些鼻音,怎么听都像是在赌气的掩饰。
然后一脸凶狠的将那方帕子还给了阿丞。
阿丞收回手,轻轻笑了笑:“好,小姐没哭,是沙子迷了眼。都是灯火昏暗,阿丞没看仔细。阿丞任凭小姐责罚。”那语气是无奈的揶揄,加上那低低的笑声,却给人一种宠溺的感觉。
“看来我平日里是惯着你们了,居然连阿丞你都敢取笑我了,是该罚!”沈清虞噘着嘴,想着该怎么惩罚他。
“嗯……我记得之前去买鱼苗的时候买了些果酒,反正你现在也不去睡觉,那就罚你去把那些果酒拿来给我。”沈清虞思来想去也就喊阿丞去把酒拿来。
她今夜心情不太好,就想喝点酒舒缓一下。
阿丞也顺从的将果酒取来,在递给沈清虞的时候,轻声劝慰道:“小姐,夜里风大,您少喝点。”说完就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