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不焕当先在前,随手取了一个“如烟”的牌子,但见九头佛伸手,一连取了五个牌子在手,笑眯眯的跟在金不焕身后。
老鸨眼见九头佛的行为,好心提醒:“大师,你可悠着点,这一枚牌子可得六十八两银子。”
九头佛面对金不焕,永远是笑眯眯的,面对别人,那脸色可就不同了,何况这老鸨擦粉如刷墙,似乎很倒胃口。
九头佛冷着脸道:“你有心开饭店,还怕大肚汉吗?他爷爷的佛爷我一个顶五,牙口好,怎么着,怕付不起你银子吗?”
老鸨连忙解释:“大师牙口好,我们红楼最欢迎牙口好的男人。”
听曲儿喝花酒,是个男人都喜欢。金不焕初次体验,好酒好菜上了一桌,却被进门来的六个浓妆艳抹女子熏得反胃想吐,于是把那如烟也让给九头佛爷捏肩捶背,左右环抱去了。金不焕独自端了一壶酒和一碟花生米,找了个相对清静的桌位,一边酌,一边在饶有兴致的观红楼百态。
男人们来这里,谈论最多最有兴趣的话题自然是最新鲜的事情,最新鲜的女人。
“三少,听这红楼新来了个花魁,年仅十七,青春无敌,擅诗画,工琴曲,美艳无双,不知你可曾见过?”
“本少也是听张二公子这娘长得如花似玉,出尘脱俗,这不,家里那黄脸婆这两回娘家去了,本少来红楼,就是有望一睹花魁风采啊。”
“据城东的杨家大少入过她的妆阁,不过只许诗酒唱和,不肯灭烛留髡,否则就要寻死觅活,鸨儿也拿她没法,只好作罢。”
“啧啧,如此绝色佳人,若是让我留宿一晚,少活十年我也愿意啊。”
“别留宿,就是让本公子每看一眼,少活二十年也无不可。”
金不焕算是听得透彻,堂下坐的人大多是慕名而来,新花魁姓柳,名如梦,生得漂亮,眼界甚高,脾气大,凡入她妆阁,须有才情、有银子、长得俊,对她胃口的男人。再者,只是琴棋书画招待,并不卖身。
花魁虽然不卖身,但是却能给红楼带来很大的财富,不得不,人尽其才,物尽其用。红楼每让花魁出场一次,设下几道门槛,若是有一掷千金、才情不错的俊公子,便会被请入阁中,吟诗作对,听曲饮酒,见得佳人真容。
金不焕心中生出同情之心,娘亲水莲花不也是官宦贵胄人家从培养了送饶歌姬吗,地之大,世间太多人无法左右自己的人生轨迹。
一些名门大户的千金姐,因各种原因没落后被发配充军妓,或是卖身为奴,或是卖进青楼。
花魁,大多都是来自名门大户,养尊处优,善诗画,工琴曲,常年在深闺之中,自然养得肌肤雪白,美貌无双。
红楼有梦,柳如梦,梦来了。
金不焕来了兴致,很想看一看这花魁长个啥样?杏眼柳眉还是冰肌玉肤?
红楼里鲜花飘扬,在纷飞的五彩花瓣中,一道身影以一种炫彩的方式从而降。轻飘飘的落到了舞台中央,轻纱遮面,若一只梦幻的蝴蝶翩翩起舞。
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蹋
舞台上,柳如梦那曼妙舞姿,似是一只蝴蝶翩翩舞动,似一片落叶空中摇曳,似丛中的一朵鲜花随着风的节奏扭动腰肢。
柳如梦身姿缓缓的旋转着,连裙摆都荡漾成一朵风中芙蕖,那长长的黑发在凌乱飘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