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利用了她们中大多数出身较好的傲慢,把话题转向两颗珠子不值得如此大费周章思考上,借以引起她们的认同。
此刻她若是认了,无形之中就是认了大多数人的愚昧。
朱槿慢慢道:“槿娘从未见过两颗一模一样的珠子,既是没见过,不敢妄言楚王殿下的猜测。”
单轻容奇怪道:“姑娘?”
楚墨这不是猜测,是假定啊,她以为朱槿肯定会承认的,却不想她这般说,着实令她迷惑。
楚墨对皇帝道:“父皇,儿臣先前的问题已被改,现欲在先前基础上,重新问一个问题。”
皇帝道:“且说来听听。”
楚墨转身,面对着众人。
他的脸真是令人下意识地回避,若说朱槿这般明艳的美人让人回避不奇怪,但在楚墨身上,当真是清冷到了极致处,就是一种干净纯粹,叫人不敢直视,只敢悄悄窥探。
楚墨说是问众人,视线下移,却多数落到了朱槿身上:“我先前说是三类珠子各一百颗,若三类珠子数量分别为五十颗,五十颗和一百颗,取两颗同类的珠子,需要几次?”
皇帝点头道:“可。”
人群里有人正欲出头,却早被朱槿截下了,她已经吸取了一开始的教训,知道就要早说,不然就等着悔之晚矣吧。
朱槿淡淡道:“殿下不必问了,先前的一百颗也是用来作为迷惑的条件的吧?我拿出一对珍珠,和拿出一对明珠,在殿下的条件下,又有什么区别呢?不都是同一类珠子吗?数量与次数间哪里有什么关系。”
朱槿微微冷笑:“殿下何必真的拿我们当傻子一般看待。”
她要这满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那就只能是她的。
皇帝已经笑了:“朱家槿娘,看你如此聪慧,之前又为何让旁人改了错误答案呢?”
皇帝的眼神扫过此刻分外不安的徐思嫄。
若是朱槿畏畏缩缩地把这一切道来,现在大约也能得一句聪慧的赞扬,可到底做没做过这种事情,那就不得而知了。
可朱槿就把事情说得咄咄逼人,锋芒毕露,便显得高傲不凡。
一个高傲又聪明的人,怎么会做出那等阴私的事情呢?
于是撒谎的,就变成了徐思嫄。
朱槿对此不需要用一个字辩解,就能让徐思嫄陷入到无地自容的状态。
果然,徐思嫄已经先一步慌了:“陛下,请陛下恕罪,大……大约是我听错了。”
她都知道是四次,又怎么会听成了十四次?
众人目露鄙视之色。
栽赃陷害或许不值得鄙视,但愚蠢一定值得。
皇帝神情变化了一下,旁边的惠妃冷眼看着,欲要开口,却很快把嘴闭上了。
这是自己跳出来的一杆枪,现在自己废了,和她并无关系。
满场无人会帮她。
徐思嫄有些孤零零的绝望,转而想向朱槿求助。
皇帝却已经微微摇头,摆手道:“罢了,只是听错而已,并不算什么。”没等徐思嫄松口气,他就接着道:“此为禁中,听错可恕,但因为听错而差点冤屈旁人,不可,便回家去,让你父母再多管教两年。”
徐思嫄原本站着的,闻言脚底发软,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多管教两年,便是让她近两年都不得出嫁了!
被宫中直接遣送回家,两年又不得嫁人,以后谁又敢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