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们走!”
片刻,三人已经站在了“杏林春”的门口,盯着眼前陈旧古朴的匾额和对联,一时间谁也不敢进去。
“公子,你说里面一定是南星姑娘吗?”
近乡情怯,说的就是这样的心理,苍术看着和他一样踟躇的顾千里,不确定地问道。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白术就冷静了很多,他率先迈开了步子,走了进去,顾千里和苍术犹豫了一会儿,也跟在白术的后面,走了进去。
“几位爷,您好,请问是要看诊还是拿药?”
门口的伙计热情的招呼着。
“南星……南方大夫在吗?”
顾千里沙哑着嗓子,慢慢地开口。
伙计一听是找南方的,脸上的笑容一怔,瞬间又恢复了笑脸迎人。
“几位爷,真不巧,南方大夫下午不在,和秦大夫去了卢老爷家,您如果有需要,我给您介绍别的大夫。”
一听南星不在,顾千里心里不知怎的,竟然松了一口气,可松气之后,那种空虚、茫然、慌乱的感觉又升腾在胸腔间,不上不下,堵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不用了!”
说完,顾千里有些慌乱的从“杏林春”逃了出来,白术微不可见地蹙蹙眉头,也紧跟着走了出来。
“公子!”
“公子,现在怎么办?”
虽然真相就在眼前,相见的人儿仿佛也触手可得,但辗转几圈,都没有真正的见到人,苍术有些沮丧地问道。
“走,去柿子巷,爷就不相信她晚上不回去,我们去守株待兔!”
“呃?”
好吧,两人亦步亦趋地跟在顾千里的后面,看着顾千里最近瘦削不少的背影,心中共同祈祷着:菩萨保佑,那个南方一定是南星姑娘,今晚一定让公子见到南星姑娘,如果再扑一个空,公子肯定会疯掉的。
此时的南星正和秦大夫在卢老爷的府上,给卢老爷把脉呢!
“南天,你来把一下!”
秦大夫放下卢老爷的手,捋了捋胡须,抬手招呼南星过来。
“是!”
南星不卑不亢地走过去,坐在圆凳上,三指抬起,轻轻地放在卢老爷那肥硕圆润的手腕上,凝心静气,神情专注地把脉。
片刻后,南星撤回手指,站起来,拱手向秦大夫示意。
“你说说,卢大夫的脉象如何?应如何开方子?”
南星又拱拱手,清清冷冷地开口说道:
“湿邪未散,风阳上扰,脉细如线,肝肾阴虚之兆,还需静心调理,可服用‘复原汤’或‘解凝活血丸’,滋阴补肾,活血健脾,饮食应清淡朴素,禁嗜酒,禁动怒,禁房事,平时还可用‘明月心’、‘梵天花’煮水,当茶饮用,疏通经络,一年内应该能大好!”
南星说完,就看到秦大夫赞许的点点头,脸上挂着满心欢喜的神情,那微微浑浊的眸子闪着希冀的光,颇有些喜出望外。
“后生可畏呀,你小小年纪,医术就如此了得,老夫佩服!”
“秦大夫过奖!”
南星仍然一脸云淡风轻的道谢后,站在一旁,听秦大夫和卢大夫人寒暄。
“大夫人,就按刚才南大夫开的方子,去外面医馆拿药吧!还有说的那些饮食生活上该注意的,请大夫人务必遵从,尤其是房事这块,卢老爷中风经络不通,如果过渡刺激,那可就有性命之险,府上姨娘众多,老夫也就多叨叨几句了,还请大夫人勿怪!”
卢大夫人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眸光怨恨地瞟了几眼还躺在床上,虽然清醒过来,但嘴角还有些歪斜,说话也不甚利落的卢老爷,冷淡地开口:
“多谢秦大夫,府上的这些人,我会注意的,还要麻烦秦大夫三日来问诊一次,早日调理好我家老爷的身体,也好早日痊愈。”
“那应如是,我不来,也会让南大夫来的,还请大夫人到时候多多配合!”
卢大夫人看了一眼南星,知道这个小子虽然年轻,但经过这两次,就能看出医术不低,而且出手干脆利落,不像一些老大夫一堆废话,这样的大夫就招人喜欢。
卢大夫人嘴角轻微上扬,露出一丝得体的笑容,轻轻福礼,说道:
“应如是,秦大夫、南大夫,辛苦二位了!”
“不必客气!”
秦大夫和南星拱手回礼。
从卢老爷家出来已经是傍晚了,夕阳已经落山,只余远处黛山边一点轻微的霞光,暮霭沉沉,一天又这么过完了。
秦大夫让南星不必再回医馆,南星谢过后告辞,拎着小药箱,沿着青石板路,晃晃悠悠地往家走去。
路过小摊贩时,随便买了两张春饼当做晚饭,等晃悠到小院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巷子静静,还未入春的夜晚凉如水,南星拢了拢领口,找回一丝暖意,缓步轻柔地走在青石路上,两旁偶尔有住户家的红灯笼挂在门口,燃着蜡烛,昏黄微弱的光映照着前面的路,南星瘦弱疲惫的背影被拉长,淡如菊,但无端又觉得坚韧刚毅。
走到小院门口,刚好吃完最后一口春饼,南星拍拍手,拿出钥匙,推开门,走了进去,回头关门时,却被一只大手挡住了,吓得南星魂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