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墨看着渐远的身影,摇了摇头,对着李公公笑了笑:“薛云药,你越来越无聊了。”
李公公佝偻的身体逐渐站直,不过是转身的功夫,一张和薛云墨相似的脸出现了。
声音也从尖利的声音变得平和,轻笑一声,仿佛春风拂面:“若是不进宫瞧一瞧,怕是我儿终有一日会失血过多死去。”
薛云墨笑道:“微墨这不是挺上心的吗?”
“只能说是傻人有傻福。”薛云药道。
“傻人有傻福?我看不见得,傻人遇上你这么个会下药的爹,也只有吐血的份。”薛云墨道,“怎么,急急忙忙跑来,是怕我说错什么话吗?”
薛云药叹息:“我只是以为,这么多年,你应该放下了。”
“灭门之仇,一辈子放不下。”薛云墨垂眸,“一个是我的夫君,一个是我亲哥哥,联手让薛家满门死在血色中,你说,我怎么敢忘记,怎么能忘记!”
“谁是谁非,谁又能说得清楚。”
薛云药无法感同身受薛云墨的疼,同样的,世上也不会有人能感受到他的痛。
一出生就喝着不间断的药,苦到了心肺里。
他身体不好,还传言克薛家,忍受着所有人的指指点点,他忍下来后,只当自己能活一步算一步,但是却不想有人连让他活着都不肯。
借命之说让父母把他放在了外祖家。
他们给薛家说的是,他偷偷跑出去玩儿找不到回家的路,丢了,但是只有他知道,是他被装进袋暴打一顿,扔进了河里,做这些的,就是他的所谓亲人,所谓外祖父外祖母。
他们怕了这个借命之说,怕他会哪天丧良心的借了他母亲的命。
当他被救后跑到养好伤,好不容易找到了回薛家的路,一路颠沛流离,走的脚下血迹斑斑,却在熟悉的大门前被拦下来,他们说啊,薛家从来都是只有一个小姑娘,什么时候有过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