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牧月不懂为什么要离开这个生她养她的村庄，也不懂为什么要离开疼她的祖母。

她扯了扯还在偷偷抹眼泪的娘亲的衣角，弱弱的问道：“娘亲我们为什么要离开这里，为什么要离开祖母，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秀兰摸了摸她的头：“老天不下雨就没有东西吃，所以必须要到外面去讨生活，祖母年岁大了没办法和我们一起去，等到下雨的时候我们就能回来了。”

牧月童言无忌的说道：“怎么会没有东西吃，昨天我和哥哥路过村头二花家的时候还闻到肉香了呢！说来也奇怪我已经好久没见到二花了。”

秀兰听完牧月的话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慌忙捂住女儿的嘴：“月月记住，这件事不要再对任何人说知道吗？”

牧月懵懂的点头答应道：“知道了娘亲。”

逃难的队伍就这样一路向前，大家把身上的的食物都放在一处，到了吃饭的时候每人才发一点，偶尔也能打到只活物充充饥，不过这一路上牧月说得最多的就是饿。

然而就是这样分配食物也很快就要见底了，他们不得不将吃饭的次数由一日两次改为了一日一次，渐渐的队伍里的人也开始死人了。

不过好在翻过这座山再走一段路就能到金陵了，一想到到了金陵就有东西吃了，队伍里本以凝滞的气氛又再次活跃起来。

然而这天夜里队伍遇上了一群匪众，他们杀死了队伍里所有的人搜刮了走了所有值钱的东西。

那群匪众没有立刻离开，相反他们架起了火堆就地割肉烤了起来，不一会儿阵阵肉香便飘了出来。

牧月和哥哥偷跑去远处的山洞玩才躲过一劫，哥哥的耳朵很灵，远远的他便听到了人们的惨叫，以及母亲撕心裂肺的呐喊。

他按住想要回去的牧月：“听哥哥的话，不能回去。”

兄妹二人在山洞中瑟瑟发抖的躲了一晚，待哥哥听到匪众的脚步声散去直至消失不见，他们才原路返回。

地上尸首横陈，鲜血淋漓，火堆余温未尽，空气中还残存着阵阵奇异的肉香，和二花家的一模一样。

牧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哥哥一边流泪一边用手捂住她的嘴：“乖别出声，不要被他们听到。”

哥哥比她大两岁，虽然只是个孩子但却成熟的像大人一样，他搜罗了一圈找到了一些食物，又找到了一把断刀。

他挖了个坑将父母的尸首埋好，拉着牧月在坟包前磕了几个头之后，便毅然的带着妹妹继续朝金陵的方向走去。

接下来的路上，哥哥靠着敏锐的听力来判断周围是否有危险，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们马上就会找地方藏好，经过这一路的艰难跋涉，终于到了金陵。

他们衣衫褴褛又身无分文，自然而然就成了街头讨饭的乞丐，可是正值荒年人们早就自顾不暇了，哪还有东西施舍给他们！

没办法他们只能在饿的时候从狗嘴里抢口饭吃，晚上就躲进城东的破庙眯一觉，过得十分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