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房间前,她最后回头环顾四下的安静,柔和的光线照映在窗纸上投射出光影,空空如也的案台对面,仿佛一个人也没来过。
……
“姐,你还不知道吧,墨玉姐姐…”春桃正要为自家姐解释来龙去脉,不想被她不耐地挡回去,春桃不知道自家姐的脸色今日怎得这样难看。
“已经有人同我了,你不必再复述。”
谢溪月心下乱得很,只简短对春桃一句,便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春桃自是不敢多言,只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等一下。”
知道前面就是姐姐的院子了,谢溪月放慢了脚步,后面春桃并未察觉,一下子撞上了她。
“哎哟…”
“哎呀,对不起姐,婢子没有注意到…”
谢溪月挥挥手,生怕春桃慌忙的道歉传到旁人耳朵里。若是如此,那自己去打探的事就同样无法进行了。
她想悄无声息地来去,但似乎现在谢溪月才隐隐觉得,把春桃带来大概不是一个很好的决定。
因为,前面不远处的声音已然响了起来
“溪月?“
她的动作僵住了。
前面传来姐姐的声音,还未起身的谢溪月闻言闭上了眼睛,却也没叫人看到她此刻懊恼至极的神情。
深吸一口气,谢溪月避开春桃想要扶起她的手臂,冷着脸一人站了起来。
“…”
春桃偷偷看一眼自家姐的脸色,又想到自己方才的行径,半点声音也不敢再出。
隔着远没有注意到妹妹的异常,待微月走进,“怎么这样不心?”
谢溪月脸颊有些抽搐,片刻弯了嘴角,只是那笑容多少看起来有些勉强。
“无妨,是我来时着急了。”
微月只当她摔痛了,扶着她的手就要带着妹妹进屋。一想到屋中至今还躺着的人,谢溪月又险些吓出一身冷汗,忙摆手强调自己不打紧。
谢微月只得作罢。
“今日你来得不巧,墨玉…出了事,我要陪到她醒来,就不能与你待着了。”
“姐姐哪里的话,我是那样不讲道理的人吗?”
谢溪月脸色终于自然了些许,回过神也娇俏地和微月打趣。
只不过后者意不在此,只胡乱应了几声。
谢溪月见转移她注意不成,眼珠一转,“姐姐等了一会吧,不如先去歇息片刻,妹妹代你等着。”
谢微月脸色有着感动,但依然回绝了她的好意。
“我们从便长在一起,如今她…我怎么忍心留下她一人。”
按了按妹妹的手,却无意间发现她指尖竟然出奇的冰凉。谢微月只得腾出两只手捂着它们,可这样过了许久,她恍然觉得自己手中握着的妹妹的手,仿佛更凉了些。
谢溪月竭力压制自己的颤抖,在她眼中,面前紧闭的房门从未如此可怖过。像一只随时会露出獠牙的野兽,将她悉数撕咬成碎片。
它带着一切不安的因素,随着毁灭与绝望,几乎要席卷住谢溪月整个人。
她这样想着,下一刻,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她醒了吗?”
谢微月一下子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看着走出来的南枝。
南枝怔怔地抬起头对上谢微月的视线,愣了一会,一下哭出来。
“医师,墨玉她…”话没完南枝就红了眼眶,一个字也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