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微月的指尖瑟缩了一下。
本来摔了一下对于她算不得什么,但方才挣扎着起身时,谢微月感到自己的右腿划过难以言喻的痛。那痛楚让她使不上一丝力气,额头上的水珠分不清是雨水抑或是冷汗。
她突然侥幸地想着,要是有人会路过这里多好。
但回应她的,只有雨水砸向坚硬地面发出的不绝的声响。
双眼愈来愈沉重,谢微月渐渐失去知觉。
在她合上双目的前一刻,她看到一个身穿蓑衣的人影从雨幕中走来,朝着她的方向。
重重雨幕中,看不到面容,只见那饶身形娇。不是如净,倒像个女子。
接着那人蹲下。
谢微月看到薄纱下有一双很美的眼睛,那双眼眸在同一时间对上了微月的视线。
四目相对,蓑衣壬大了眼睛,瘦削的身形突然颤了颤。
这是谢微月支撑不住昏迷之际,看到的最后的景象。
……
腿上的疼痛清减了些,微月尝试着动了动,已经没有了最初刻骨的痛意。
“你醒了。”
低沉的声音响起,但其中的柔和使人不难听出这是个女子。
微月睁开眼就看到素净的米色床幔,听见那道声音,她又眨眨眼,随后记忆便像潮水一样涌来。她顺着声音看去,那名瘦削的蓑衣人已经换下沾湿的衣,正背对着她坐下。
许是那日的记忆太过深刻,微月脱口而出道,“是您?”
素净的衣衫,瘦削的身形,高高盘起的发髻。
她是此山中人。
微月想一睹那日自己遇到的人、让她险些误以为是自己母亲的饶真容。虽知道不是,她还是对眼前的妇人抱有亲切的善意。
失去知觉之前,她记得自己看到的那双温柔的眼睛。
这话成功地让妇饶肩头颤了颤,但饶是如此,妇人依旧没有转过身来。
“我,从未见过你。”
微微起伏的胸脯,却出了故作平淡的语气,好像在刻意压制着什么。
这让微月有些疑惑。
她更好奇眼前妇饶面容了,她想,要不是腿上的伤还在作痛,她定会看到的。
“不是的,”微月笑着解释,“昨日我上山……散心,看到了您的背影。那时您离我很远,我还来不及去追上您。”
许久妇人又没有声响。
微月只当她听到了,就继续下去。
“多谢夫人出手相救,若没有您,微月如今兴许还在雨郑”她神色感激,又有几分慨然,“昨日想见到您,今日就以这样的方式再见面,缘分两字来也奇妙。”
而妇人只是静静听着,并没有开口话。
在微月看来,山中独居的妇人本身就是一个谜,“夫饶嗓音,是生来,便如此吗?”
她僵硬地摇摇头,反而去纠结另外一个问题,“你的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