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答，有人替她答，是那个提问者。

他眼中触目惊心：”还有恨。”

武安身子颤抖了一下。

天空一声惊雷，直直的砸在不远处的山丘，地都跟着摇了一摇，震耳欲聋，好像什么声音都被掩去，但没有，那个恨字，也同雷砸地一样，夺人心魄。

不知什么时候起，天色已经变了，白云被游走的乌云迅速掩盖，光线变黑，大风刮过来，刮的衣袖翩飞，心脏冰凉。

两人面对面站着，却仿佛被辟出两片天地，一片是无情的枫红，一片是清冷的雪白。那原本不是一个季节的颜色，一个出现在凉秋，一个出现在隆冬，不该交集的。

那不是说谎，没人可以撒谎撒的那么面色狰狞，那么入木三分，那么真情投入，他的眼里分明就是恨！

变迁突然而来，那一声雷直接打在了武安的心上，她长久的怔在原地，把应素眼中的恨意看的清清楚楚。

很久，好像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她站的笔直，看起来冷静自持，声音却在发抖：“你恨我什么？”

她不知道，她不明白，这真像个笑话，像个古怪没有逻辑的梦。他恨她什么？她从来从来不知道。

应素偏头看她，仰头哈哈大笑两声，笑声响在天地间，只剩悲怆：“你不知道？良多，太多。”

武安又问，脸色惨白：“什么？”

他面目古怪，透着偏执：“如果不是因为你，毛影怎么会死，如果不是你将我们分离，如果不是你一次次的胁迫，我们怎么会没有联系，她怎么会忧思过多而死。我不该恨你吗？”

乌云翻滚，天空又是一声惊雷，山河动荡。

她的手止不住的抖，紧紧的握着拳，无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双眼绝望的看着应素：“你喜欢毛影？”

他收回了自己的双手，嘴上挂上讥诮的笑容:“不然该喜欢你吗？”

她垂眸不作声。

是的，那个媒婆只是一个局外人，谁喜欢谁，当然是当事人更清楚，巷口风话怎能多听。

她直直的盯着：“你退婚是为了毛影？”

他没有犹豫，薄凉的嘴唇，说：“是。”

武安的眼睛盛满脆弱：“所以……你……收买双衣只是为了报复我？“结尾的报复那两个字，她颤抖的厉害。

应素冷笑：“武安，你曾说公平，为什么你可以和仲华成双成对，我却要与毛影阴阳相隔，人总是要自己做出的付出代价。“

“我曾想过再次将你的真心狠狠踩在脚下，但我想了想，还是没必要，脏手！”

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一刻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冻结在那里，原来不是爱，那些所有的在意，是恨。

太可笑，他把所有的事都算在她头上，事实也该算在她头上，只是她从来不知道。

她脸上所有的颜色都退了去。